第40章 交换（1 / 2）

我不知太子许诺了什么，才让天子答应了他封我做正妃，但与国公府的千金为平妻，没有上下。

这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我又一次从皇城人们心中的惊世笑话变作了惊世传奇。

但人们还是笃信那是因为我惊世的美貌。

而此时我有一个秘密只有小珠知道，连着两月她替我打着掩护，我怕是有了…夫君的孩子。

父亲连日上奏，直到天子从躲着父亲到不得不与他私下交心。

得知太子是娶定我了。

看来太子一定是交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让天子这么为他撑腰。

或许对天子而言，男人三妻四妾，后宫几何都是小事，只要大局平稳，这点荒唐无伤大雅。

婚期吉日已定，见着父亲母亲日渐焦灼的神情我尤为自责，只能尽力宽慰，左右我是被休的人，这年纪总还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嫁呢。

况且太子愿明媒正娶，亦是不易。

可他们仍然忧心，恐是一直盼着我与夫君能复合。

既是扯出了那么多事，本就难破镜重圆。

身孕之事亦是个意外，我本没有这样的打算。

还是太年轻不计后果，我原来只是想着，最后好好地与他作别，只想着我的无憾。

小珠比我还着急，数次想将这个消息通过成山传递给夫君，我以死相胁她才作罢。

我知太子绝不会轻易容下这孩子，也没想过我这贫乏的身子真能活到生下孩子。

但我亦不算太焦虑。

只觉生死看淡。

我要求太子的，就是用我来换爹娘和夫君一世的平安。

只要他能做到，我便愿意委身。

我想他是会念旧情的，他也有这个能力。

大婚前我很想再见夫君一面，但此时亦难上加难，府里布置了太子府的护兵，说是保障我的安全，实是将我软禁家中。

我怎会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儿去。

唯一知道真相的小珠想要趁月份小帮我落胎，我宁死都不会伤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底线。

纵使日后太子要将我赐死也罢。

虽很对不起孩子，但黄泉路上我也有人做伴。

当然我更希望我的温顺能带来转机，但只怕高估了太子对我的情义。

即便心中再抗拒，那日还是来了。

许是故意为之，太子将婚事举办得尤为隆重，婚轿不设帘，也不给我安置盖头，十里红妆，让我的美貌放肆地呈现在天下人眼里。

抬去太子府的路上，特意经过曾经的苏府，此时大门紧闭，看着这府邸像是荒废了一般了无生气。

我侧目怔怔地望着失神，一阵风带着院中盛开的桃树的花瓣突然袭来，破碎的花瓣拂过我的面颊，掉落了一瓣在我的手心。

我默默地捏紧。

高堂皆未在，天子不可能来参与这场婚宴，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过场，我的父亲母亲亦不在，他们已然伤透了心，只是无奈。

太子与我只拜了天地又行了对拜之礼，我一一配合着。

接着府里的下人将我引到府邸深处的内院，打开装扮喜庆的院门，满目皆是一株株色彩斑斓的海棠，种了一院，香气四溢，令人仿若置身花海，目不暇接，我却心中无感。

送入洞房后，只等着太子回来。

坐下后我才开始焦躁不安，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没想到今日这一切会真的发生，不是梦境。

我原没有我想象得这么平静，原来我心还未死。

太子突然推门而入，看来他并不打算招待宾客。

我吓得慌了神……

他只是静静地合上门，落了锁。

先是坐在桌前倒了两杯酒，接着拿着酒盅坐到我身侧。

这一幕如此熟悉，却换了人来重演。

我只得顺从地接下，与他交杯喝下合衾酒。

我的胸腔此时空空荡荡，仿佛心被挖走了，凉得彻底。

太子轻拂着我的秀发，顺势又将发髻上沉重的金饰一一拆下。

我不自觉地捂紧了胸前的衣襟，手指发颤。

“雨愁……”他握住我的手磨搓在他的手心。

我垂目不愿看他。

我原本想要做好，只有取悦了他，我才能保下我想保护的人。

可此时我却觉得我做不到……

今夜我若是失了贞，便是永远地失去了夫君，或许现在已然是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娶了我，一切皆没得回头了……

我微微仰了仰头努力克制和掩盖我此刻内心的悲痛。

他见我不回应便伸手轻拂着我的面颊，“你怕我吗？”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

烛光掩映下，太子舒展了眉眼，少了往日的倨傲和戾气，温柔似水的眸子泛着波光，睫毛微微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