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踵”(2 / 2)
“多漂亮的白色!”她入迷地说。
“但是,我觉得,白色,再带一些红色,应该更好看吧?”
肖恩把德安娜脖子处喷涌的鲜血蹭到后者的脸上,看着眼前的神灵瞳孔收缩的模样,她只觉得十分好笑——一个没能力、没有智慧,没有朝圣者的神灵,又该如何面对如此强大的自己和上级?!肖恩无视般地忽略了德安娜的威胁性,转身从衣袖里拿出哨笛,皱着眉头,将它放在自己的嘴边。
“可怜的故人。”她擦尽笛子身上的灰尘。
“没想到,你竟然会……”
她脸上显露的悲伤,让德安娜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敌人永远只能是敌人,根本不要指望她们能够回心转意,她们不会成为你的朋友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安德科提亚……
你不要再同情她们了。
德安娜闭上眼睛,她最后望了满脸笑容的肖恩一眼,她们也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虚假的时光……可一切,都在不同利益的驱使下,彻底、彻底成为了美梦中的泡影。
“那就吹响它吧。”最后,德安娜遗憾地说。
肖恩得意地将哨口塞进嘴里。
……
“没有反应?!”一段时间之后,肖恩惊讶地盯着刚刚吹过的骨笛,“什么?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德安娜!”她摇晃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德安娜。“快点,别装死!快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它发挥作用!”她把骨笛呈现在德安娜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变成了无毛的巨大夜魇手臂,牢牢地从身后刺进了她的骨髓里,疼痛和力量迫使德安娜艰难地抬起头,恐怖的、已经不是常人的出血量渗透了整个房间。
“肖恩……”德安娜试图从这个“怪物”的眼里,看见肖恩·巴托里真正的模样——她生前的模样,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一位自信、大方、从容而又高贵的贵族人类吧,她一定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未来,她也许还会遇到自己,也许,她们之间也会成为要好的朋友……可是,可是……
她已经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怪物。
“告诉我……”肖恩的语气变得更加古怪,手上刺进的力度也加大了许多,“告诉我!”她不耐烦地用利爪拉起德安娜,强迫她直视自己。现在,她已经彻底舍弃了人类的模样:它的脸没有五官,头上长着形近恶魔的尖锐犄角,光洁滑溜的皮肤如同鲸鱼的表皮,紧紧地包裹住它二米左右的高大骨架,一张巨大的蝙蝠翅膀挂在它的身后,由于不耐烦,它的倒刺尾巴和翅膀都在晃动,然后伸到了德安娜的眼前——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那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想知道吗?”德安娜反问夜魇,“可惜了,可惜了,我想,就凭你们这些智商和理解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吹响这个骨笛……”
话音未落,夜魇锋利的尾部就刺穿了她的心脏,血肉碰撞的恶心声音和液体滴落的声音连绵不绝。奏成一曲悲哀、惊悚的宣叙曲——受伤的德安娜从口中吐出一团黑血,红色的血线从她的嘴角处蜿蜒而下,但她并没有死,她用手臂抓住夜魇的尾巴。
“杀了我,这个笛子,也就再也没有用了,更何况,你根本杀不死我。”
她朝夜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