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横穿两界的玉牌(1 / 2)
“陈淮,人死不能复生,奶奶走得急,可当下你不是伤心的时候,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啊。”
“是啊,当下盛世集团正进行老城改造,这老宅又破又旧,可位置好,拆迁能在城里换一套大房子,你别意气用事了,赶紧卖了吧。”
“是啊,虽说你是985大学的,可如今大学生多如牛毛,毕业打工每月才三五千块,你觉得何时才能在江城买房供楼呢?”
“哪怕你肯努力,混个几年也到了结婚生子的时间,到时候礼金、酒席、奶粉钱、学费、补习班,全是钱,好好考虑姑姑的话,好吗?”
……
夕阳金辉下一座大瓦房古宅,红墙绿瓦,青苔处处。
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
潮湿腐臭的古宅内,少年怀抱着一幅老人的灰白色相片,倚靠在满是古老雕花的大床边。
相片中的老人头发花白,慈眉善目,勾起的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然而,她的笑却永远地定格在这一刻。
身边一群亲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但全都是说客,目的便是劝说陈淮将老宅卖了。
美其名曰为陈淮着想。
其实陈淮心里明白,这些几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的亲戚,暗地里无非为了那点好处罢了。
少年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不是不懂说,而是懒得说。
“陈淮,叔叔和你说话呢,你究竟听见没有?”众人吵了大半个钟头,眼见陈淮无动于衷,一名男子怒了。
陈淮闻声,目光呆滞地看着男子,又扫了一眼围成一圈的七大姑八大姨。
呼了口气,冷冷道:“滚!”
众人愣了一下,男子怒火中烧,推了陈淮一下怒道:“你小子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滚!我说滚啊!”
陈淮站起来怒视着众人,怒吼道:“全都给我滚啊,这房子是我和我奶奶的,谁也夺不走,滚!”
“你…你小子不要不识好人心,别以后出事怪我们不帮忙。”男子气呼呼怒责。
“帮忙?帮什么忙?”
陈淮笑了,笑着笑着眼泪落下:“当初奶奶病重,你们谁来看过一次?有吗?没有,一次都没有,大难时都不见得你们伸手,难道以后有事能指望你们?”
陈淮漠视着众人,怒道:“可现在呢?她人才刚走,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打我房子的主意,是何居心?一个两个往自己脸上贴金,为我好,如果真为我好就赶紧滚,以后都不要踏足这里了,滚啊!”
话罢,陈淮直接拿起了扫帚,吓得众人一窝蜂跑出了老宅。
“你个小混蛋,脾气这么差,早晚完蛋。”
“敢赶走我们,哼,得罪了盛世集团,迟早完蛋,等死吧你……”
一路走,一路骂。
可陈淮知道,这些人靠不住。
以前靠自己,以后也必须要靠自己。
赶走了众人,屋子终于恢复安静,陈淮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脑子里思忆起与奶奶的星星点点,渐渐的,泪水模糊了陈淮的双眼。
从小双亲早逝的陈淮,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特别好。
然而此刻,子欲养而亲不在。
泪已流干,夜色深沉,黑暗中的陈淮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宅院外的大黄狗汪汪汪叫嚷,他才从思绪中醒来。
起身放下相片,陈淮给大黄狗弄了点狗粮,回身进了屋,继续收拾奶奶的遗物。
打开抽屉,一块白玉吸引了陈淮的注意。
玉牌精美通透,质地白润,脂度浑厚,优雅中带有几分古典美感。
正面一条若隐若现的龙纹,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啪嗒!”
不经意间,鼻息一股暖流窜出,一滴猩红落在眼前。
“鼻血?”
陈淮愣了一下,可让他更意外的是滴在玉牌上的血竟然被吸了进去。
一阵心悸,吓得陈淮撒手扔了,可玉牌不仅没落地,反而化作一道白光,朝着面门飞驰而来,进入了他的身体。
陈淮意识进入一个色彩斑斓类似时光隧道的空间。
空间约莫百来平米,一片虚无宛如高速流转的光纤,正前方一扇若隐若现的大门。
抱着好奇作死的心态,陈淮推开了门。
白光一闪而过,一阵稚童的哭声却传入耳中。
“奶奶,哥哥为何还不醒来?”
“奶奶,丫丫饿了……”
“奶奶,丫丫好想爹爹和娘亲啊,呜呜呜……”
诡异的声音萦绕耳边,影像逐渐清晰,陈淮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古色古香的房间烛光摇曳,垂着床幔的大床边坐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对襟衫的老妇人,老人脚边蹲跪着一名身着粉色比甲的小丫头。
小丫头五六岁左右,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四目相对,几个人同时愣住,时间和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奶奶?”
模糊中,陈淮下意识喊出了声。
声音沙哑,脑袋昏沉,稍一动弹便隐隐作痛,宛如挨了一闷棍似的。
听见陈淮的话,老人泪流满面,满是褶皱的面容露出了欣慰的笑脸,小丫头更是扑到他身上,哭得稀里哗啦。
可是,直到影像清晰,陈淮整个人却是懵的。
老人虽然同样头发斑白,慈眉善目,可却不是自己奶奶。
而且,两人身着古装,明显和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
眼光瞥向桌上的铜镜,陈淮抑郁了。
镜中的模糊身影五官清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面相没变化,一身白衣长袍,头包扎着,隐去了他的头发,白布隐约中若有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