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门失守,心态转变(2 / 2)
应州,城楼
张山风步入了,好几天没来的城楼。
因为战事紧急,偌大的城楼除了两名亲卫和一个天成卫的士卒,显得十分空旷。
“说说,南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山风很着急,一改往日的沉稳,语气有些怒火。
乱军主攻这里,到现在劳资还守得滴水不漏。
你他丫的,两个时辰就给丢了乱军佯攻的南门!
那名天成卫士卒顾不得身上的污渍和血渍,连忙叩头:“大人,乱军之中,突然出现一波精兵,都是军中强手。
其勇猛,其强悍,末将前所未见!
他们不顾火炮和箭矢,亡命的冲上城头。
我部连日累战,弓弩短缺,火药耗尽,难以与之抗衡,被他们夺下南门!
现在,洪大人退守南门大街,依托大人给的快炮和火铳,扼守乱军继续深入的重要街道,在南门附近,一些狭小的巷子中,与之交战。
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是一群骁勇善战,且以逸待劳之辈!
我部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洪大人特命末将,前来请求大人发兵支援!”
张山风长舒一口气,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他基本上明白了事情始末:乱军出动了绝对的精锐,以迅雷之势,用火炮和弓弩做掩护,以人命填平了攻城的劣势,夺下城头。
洪汉也是老将,大意之下,失了先手,依靠快炮,退守狭小的街道,占据有利地形,还在顽抗。
南门虽然丢了,但是天成卫还未全军覆没,乱军并未真正的攻陷南门!
然而,问题来了!
张山风自己都自顾不暇,上哪儿找人去增援洪汉呢?
这名天成卫士卒明显不简单,他似乎看出张山风没有增援的意思。
于是,他直接跪地叩头,哽咽道:“洪大人与兄弟们,还在与对面恶战,而且对面也有新式火铳。
且今日加入战局的那伙人,极其凶悍!
洪大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求大人出兵支援!”
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的叩头,额头都磕出血痕了。
张山风嘴角猛抽,这画面似曾相识!
似乎他成了影视剧中,那种见死不救的反派了?
然而!
他真的是无力救援!
相反,如果南门没有失守,他倒是希望洪汉派点人来支援他!
张山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城头,顿时一股无力感涌现心头。
他再一次挣扎在生死边缘,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其实他内心清楚:如果援兵还不来,那么别说苦苦支撑的南街,就是眼前战况焦灼的城头,都会被攻破,届时他的下场,自是不必多说。
这一瞬间,往事越过心头。
当年,庆云候的狗腿子管家,打了福伯,嚣张的上门找茬。
那时候,张山风只能笑脸相迎,当时就是这种无力感。
所以,他生平第一次对权力产生了想法!
紧接着,与阿寿的重逢,各自的处境,让他不得不踏入官途。
然而,仅仅万党的一次小小的算计,他就被当作弃子,河套被数万铁骑围困一月有余。
那期间,面对鞑靼人一次次的进攻,弹尽水绝之际,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这种无力感。
后来,是一个老头,用生命为他送来了补给,让他真正的开始决心扎根官场。
他要为还是太子的朱祐樘增加助力,也要为福伯报仇!
于是,一次次的升迁贬官,一次次的学习和实践,让他真正的权倾朝野,成为无品,却是最高品,与内阁并立的存在。
如今,已然权倾天下的张山风,竟然又一次涌现出这种无力感。
他的确做到了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是!
他的权,尽皆来自朱祐樘的信任,来自那句“为朕处理公务”!
一切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无根浮萍!
他从未真正的拥有,与内阁一样的权力!
所以,一旦有人反对他的改革,只要有人煽风点火,就有人明里暗里的下黑手!
不说明的,朝中弹劾的奏章,都可以堆成山了。
这才出门没几天,又是打黑枪,又是调动卫所围殴!
他这个权臣,比之历史上那些动不动罢免朝臣,动不动杖毙官员的宦官,尚且还不如!
那就更别提,某些如同摄政王一般存在的内阁首辅了!
从头到尾,他只不过是朱祐樘的狗腿子,空有其表,一条咬人的狗罢了!
想通一切的张山风,缓缓将手伸向天空,遮住眼前的阳光,喃喃道:“我……还有机会吗?”
这一刻,他的心态变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无力感!
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麾下浴血奋战,却只能等死的无能为力!
他要真正的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他要权!
真正的权!
真正的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