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翠花随行(1 / 2)
安熄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脑子昏沉得厉害,浑身提不起丝毫气力,只听到耳边一老一少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头更疼了。
如梁见安熄醒来,马上呼唤鸟肉:“冉大夫,我兄弟醒了!”
“如梁兄,帮我把东西收进乾坤袋吧。”安熄望着眼前那个眼神飘忽的老头,问道,“是他救了我?”
班寿隆重地为安熄介绍道:“这位是鸟肉,又称冉世神医,冉大夫。”
“冉大夫?”安熄有点听不懂班寿什么意思。
“欸!”听到这三个字,鸟肉又不禁喜笑颜开,那表情分明在说,“你再多喊几声。”
安熄稍微凝神,尽量将自己的神念外放,虽然身体虚弱,好在神念外放并无阻碍。
“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雇主面前,班寿总该要象征性地表示慰问。
“应该暂无性命之虞。”安熄内视了自己体内,才发觉自身经脉多有损伤,如此重伤强度还能活着确实得感谢这位鸟肉大夫医术高超了。
安熄忽然苦笑一声:“只是一身修为已经尽失,恐怕今后修炼之途与我无缘了。”
如梁大惊,捉起安熄手腕,为他导入一丝灵力,没多大一会儿,他就感觉那股灵力在安熄体内消散,重又回到天地之间。
“这是……虽然毒性已消,了经脉已经被摧残七七八八。”如梁望向鸟肉,“冉大夫,可有办法医治好他的经脉?”
鸟肉高深莫测道:“心为万法之宗,世间最上上之法,无不出乎一心。有道是立得一分性,保得一分命,虽有缺憾在身,但只要使此心常住心底,病不为病,法不为法,自然可以做到融通境地!天下的事最简单不过如此,最深奥也不过如此。在人只要以无心之心,驻于有无之间,无明之末,有什么能比做个普通人还能炼心?失去和得到往往是同等的,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肉爷,我等受教了。”如梁再次向鸟肉感谢,他知道鸟肉能在五蛊掌下保住安熄性命已实属不易,不敢奢求更多。
安熄释怀道:“毕竟眼下我这身体如此残破,并非全然是他人所为啊!”他在黄台城施展大洪荒术,将一身修为强行提升到四阶中期,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难以想象的鬼神之术,代价不仅是险些堕入魔道,更令肆虐的能量将身体毁坏如斯。
此事不提,如梁又一次忍不住询问安熄:“呃,安兄弟就只会说一种语言吗?”
“怎么又问起这个?”安熄挠挠头道,“我在语言一途确实没有天赋,不论是西土诸国语言还是北狄南蛮之语,我都是一窍不通。不过提起这个,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如梁眼中神光一闪,忙问:“何事?!”
安熄一副遥想之色:“我听我爷爷说,他刚收养我时,我一直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不过收养我没多久大病过一场,好像把脑子烧坏了,不但口不能言,而且连路都不会走,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我此番外出,也有要探明身世的目的。”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事稀奇。
“还有这等奇事?!”班寿不知从哪弄了个小本,在上面奋笔疾书。
见他这样,安熄不禁好奇:“你在写什么呢?”
班寿正色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史诗哪这么容易写,不得多积累素材。等等!”安熄没理他,但班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把搂住正要出屋的鸟肉,将他抱到安熄床前,“你说你以前脑子坏了,咱俩可真是有缘,我脑子也坏过!对了,是这位冉大夫帮我医好的,现在完全可以让冉大夫帮你看看脑子嘛!”
“啊?”鸟肉一惊,刚刚那柄古剑像闹鬼似的悬在半空,又把安熄这个将死之人治好,把鸟肉吓得够呛,万一他再碰上什么灵异事件,自己这颗老心可撑不住,再说了,鸟肉几斤几两他自己岂不知,就连刚刚对安熄的那番话都是以前偶然从班寿小本上看到的——这位冉大夫觉得不错,以后用得上就记下来,所以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见三个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鸟肉在他们热切的期盼下稳了稳心神,脸不红心不跳道:“这位小友刚刚恢复,急需调养,实在不宜折腾。更何况此事过去的年代太久远,恐怕就是老朽也难以医治,无能为力啊。”
如梁闻言且喜且悲,也许当年之事太过惊世骇俗,安熄忘掉也好,他对安熄说:“探明身世不急于一时,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班寿也在一旁深沉道:“忘记了好,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正当所有人都被其情绪感染时,他接下来一句话不禁让人握紧拳头,“就像我的初恋……我都忘记了,所以现在很开心。噢,我没有初恋,哈哈哈。”
安熄无法直视犯病的班寿,向如梁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如梁兄那天为何要救我?”
如梁思索片刻,摇头道:“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豁然开朗。”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正在小本上奋笔疾书的班寿忽然停下了,看着安熄。
未等安熄开口,如梁抢先说:“我是如梁,这位是如虎。”
……
是夜,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孤身一人走在望风城的街道上,她头顶遮阳竹笠,可曼妙的身材就足使人断定是位罕有的美女了。尤其是她幽冷的气质,倍添神秘的美姿。
“姑娘可是在找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女子身后响起,女子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
“当当当。”夜深人静,老人拐杖捣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女子转过身,见到的是一个身穿丝绸小褂,戴着圆片墨镜的邋遢老头,正是那位“冉世华佗”鸟肉。
面对这么个一眼看过去就不想看第二眼的老头,女子不假颜色:“是个瞎子?”
“怎么说话呢!”鸟肉撇撇嘴,“只是年纪大了,一到晚上看不太清路而已。”
女子撩起竹笠上的纱帘,露出一张极其普通的脸,与她的曼妙身姿并不协调,让人有些失望。她指了指眼睛道:“把那东西摘下来。”
鸟肉哈哈大笑:“班寿那小子说得不错,我今晚会在这碰见一位美女。”
那女子眉头微皱:“我?”看来她从不认为自己容貌有多美。
鸟肉止住了笑声,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而且能看出那人命格,有兴趣让我为你算一卦吗?免费的。”没想到这老头还有这本事。
女子可能觉得这老头骗不了她的钱,遂点头同意。
鸟肉上下打量一番这女子:“看你面相,不像能长成这样,还有你自幼丧父母,下面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女子听后眼睛眯起,竟被这老头算中!见老头不再言语,女子不禁问:“怎么不说了?”
只见鸟肉伸出一根指缝里满是泥垢的手指,将墨镜往上一推,霍然睁眼,脸上绽放出猥琐的笑容:“你在找人,我能帮你算算接下来怎么办。不过,你是想听一百文的、一千文的、还是一万的?”
女子茫然道:“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想听我卜卦吗?我问你愿意出多少钱,当然是越贵的就越靠谱。”
女子无语道:“你还收钱呐?不是说免费吗?”这老头好不容易树立的一点高大形象此刻在她心里瞬间荡然无存。
“那是刚刚送你的一卦。”鸟肉翻个白眼道,“当然收钱,爷爷我可是要窥天机的!婚丧嫁娶算日子还得给算卦的卦钱呢!何况是算你的命。”他抽出插在背后的烟袋,将烟锅上的烟灰磕掉,又换上一锅烟草,吧嗒吧嗒抽着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子从兜里取出一小块碎银子,试探道:“要不……先听个一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