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到底是什么情况(1 / 2)
这杯酒谁喝得深,谁喝的浅,也没人去计较。
毕竟襄阳之战亲自参与的人,现场只有苟苌一个,送回来的战报里,虽然也有大概的过程,但总不如亲身经历的人,亲口讲述来得实在。
王猛放下酒杯看向苟苌,苟苌嘴唇蠕动,面带犹疑之色。
“从襄阳之战开始说吧,不必太介意回来迟了的事,当时给你的也不是严令,也没有像他们一样,限定必须回来的日期。”
一看苟苌的犹疑之色,王猛就知道他想先说明为何回来迟了。
苟苌再看一眼在座的人,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思路,缓慢开口,开始讲述自己经历的经过。
“我带着两千兵马赶到襄阳时,只有公子丕带着那些老卒在围城,那时候为了防备桓冲来援,苟池,石越,毛当他们,已经带着五万兵马杀到江陵,当时朱序虽然不敢出城反攻,但是在他全力守城的情况下,公子丕也无力独自攻下城池。”
说完这几句,看看众人,见没人想有要问话的意思,苟苌舔舔嘴唇,继续往下说。
“这襄阳城,和咱们这边的城池还有不同的地方,除了有护城河之外,还有水道和水门连通城池内外,围城时,水道和水门不能完全封锁,粮食物资等,都还可以通过水门运进去。”
“石越不是抢了一百多条船吗?怎么还封不住水道?”邓羌及时问出的这句话,看来也问在了点子上。
苟苌面露苦笑:“有船是有船,可咱们的军卒,会使船的等同于没有,练了一阵,也只能让小船正常在水中行走,但是和守城的人比起来,那可就差的太远了。”
“这船只要能划着走就行,难道还需要多么高深的技艺吗?”这一句还是邓羌问的。
“只能划着走,和精通驾船的技艺,可太不一样了,离岸边近了,还可以用弓箭射住,可在弓箭够不着的地方,就大不一样了,人家一刮,一擦,一顶,或者是一蹭,一桶,咱这边驾船的人就很容易翻船落水。”
“那这事你们最后是怎么办的?”
“我到了以后,就开始执行丞相的后续计划,反正围城也用不了那两万多的老卒,和公子丕商议过后,留了一部分围城的人,其余的就开始在城外,和周边乡间去抓人,然后还是用丞相的那个老法子,稍微改动了一下。”
“是往回掠人吧?”
苟苌点头:“就是这样办的,开始怕难弄,让一个老卒只看住十个人,后来见乡民们反抗的不激烈,就开始用一个老卒看五十个人,就这样干了十几天之后,城池周边,连同水道的那个方向,我们把能找到的人,全部清扫了一遍,然后用运粮草辎重的大车,帮乡民们装上家什运回咱们这边,反正往回走,那些车空着也是空着。”
苟苌说完这些话,等着邓羌再问,他却不问了,只顾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邓羌不问,苟苌又看看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要问话的意思,他接着往下说。
“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几天,单从外面往城内运粮,运物资是不可能了,城内出来的人,只要离开岸边稍远一些,就能被我们的人抓住,毕竟人不比马跑得快,不过一旦让他们跑回船上,我们基本就没办法了。”
“朱序是因为断了物资供应才投降的?”邓羌又跟上了一句。
“有这个原因,但也不是主要原因。他们派人出城搜集粮食柴草,总还是有一些可以逃回城内的,我们后来就用这个办法,把精选出来的士卒藏在柴草下面,混进城内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后,才生擒的朱序。”
“照你这么说,这襄阳城还真的是很难打,前有石越游马以渡,就拿下了外城郭,后来你们还打了这么久。”
听邓羌这么说,苟苌吧唧了几下嘴,又挠了挠后脑勺才说:“城池坚固也只是一个方面,城内军民齐心协力守城,这才是难打的主要原因。”
“照你这么说,民心还在彼处,视我等为仇寇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猛插嘴:“这是普遍情况,除了张蚝那边好一些之外,另外几处,但凡我们兵锋所指,都会有百姓为对方应援,这也是后来全部停止进攻的主要原因。”
邓羌又开始吧唧嘴了,等他自己反应过来,转而以手抚下颌:“如果所占地面都出现这种情况,往后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他的这句话,不用再怎么明说,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只要人家不和你一条心,就算是强行占领了,也会出现层出不穷的反抗行为,如果都当匪去剿,那就会发展成烂泥潭一样的存在。也就会需要更多的兵马粮草往里填才行。
如果只围一城,只迁一地的部分百姓,还不难办到,要是在全部交战区域都这么干,那就明显成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屋内沉寂,在座的好像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说说你来迟的原因吧。”王猛出言打破了这种沉寂,众人又重新把目光放在苟苌身上。
看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苟苌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跟随最后一批迁移百姓,到达安置他们的地方,也看了几处先来的百姓安置情况,他们的情绪,普遍比我们一开始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这还能让你安排出花来,不都是按照之前定好的章程来安置的吗?”邓羌一听这个,嘴又闲不住了。
“是啊,这边安置的条件没变,可当初跟他们说的时候,没人肯相信呐。有现成的房子和耕地,还有地上没收割的秋季庄稼,包括簇新的农具,一股脑的全都送给他们了。就是因为这样,才出现的这种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