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便无相见(1 / 2)
“我妈哭鼻子倒不是因为回了农村伙食差,而是实实在在的举步维艰。”牛皮糖沉默了一下,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徐桐花跟着牛皮糖老爸去王坑的时候,牛皮糖大伯和二伯一人挑了一担箩筐来接。
都说穷家值万贯,平时觉得很简朴的家,真要一锅端了走,那也是颇费点力气。
大伯的箩筐里前面装着被褥,后面装着三岁的二姐。二伯和牛皮糖老爸一人挑了满满一担家什,徐桐花左肩挎了一个缙云土布做的大包袱,右手牵了5岁的牛皮糖大姐。一行人就这样踯躅行走在山路上,向1多米海拔的王坑行进。
牛皮糖的奶奶生养了三个儿子,家里有一栋三开间的泥房。想着牛皮糖老爸早早的在县里当了干部,所以家里并没有预留他们的房间。
牛皮糖大伯二伯两家都各有了两个孩子,牛皮糖的爷爷中风卧床已经快5年了。现在牛皮糖一家忽然又拖家带口的回来四口人,螺蛳壳里做道场,连屁股都转不开了。
牛皮糖奶奶把他们自己住的那间房腾出半间,塞进一张木床。又找出几扇摊在木架上晒番薯丝的竹排子隔断一下,总算挤出一个空间让一家四口可以安顿下来。
徐桐花走了五十里山路,跌跌撞撞的有些缓不过气来。五岁的大女儿和三岁的二女儿对这个新家有些好奇。在镇上的时候出门就是宽阔平坦的街道,还真没有见过这连绵的群山,没见过这么多毛竹林。
牛皮糖的大娘二娘早早的煮上了番薯丝饭,炒了两大盆的青菜、萝卜丝。平时她们已经早早的分家另过,今天因为三弟一家回来,又难得的聚在一起吃个饭,算是接个风。
大伯家和二伯家的孩子都是两个秃小子,年纪比牛皮糖大姐二姐略大一点。四个男娃娃对于这两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妹很稀罕。围着打转,总想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妹妹瞧一瞧。
牛皮糖大姐却不能接受这四个鼻涕虫哥哥,她拉过妹妹的小手不让她跟他们玩。“你看他们的脸上都是鼻涕,手那么黑,头发像鸟窝。一年没洗了吧,脏死了。”
牛皮糖奶奶是个瘦小的女子,人很善良,但骨子里却很是重男轻女。她觉得女孩子再漂亮都是赔钱货,都是给别人家养的。男孩子才金贵,是自家人。
她听到牛皮糖大姐嫌弃她的孙子,走过来一把捞住一个孙子。用双腿夹住孙子的身子,腾出手来在孙子脸上抹了一把:“脸黑有什么关系?不洗脸才益人。三天不汰面,值得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