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黑色的诡异虫卵（1 / 1）

戴卢斯慌乱地用手撑这地，努力不让自己的头颅被扯下来，拉姆也是真使劲。拉姆随手将他扔在地上，戴卢斯的下巴猛地磕了一下。还没等戴卢斯意识到下巴传来的疼痛，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在无形中在他的脑海中抛下船锚，牢牢地勾住了他的思绪。

戴卢斯下意识的抬起头，一个黑色扭曲的像肉块的东西就“生长”在一张小桌子上。它上边布满了白色的疏导管，向绳子一样捆绑住它，顺便从周围拼命地汲取养分，虽然周围的石头墙壁与地板令它难以所求。中间乌黑的畸形肉块，就像是什么东西的卵，里面有一个阴影在偷偷蠕动。整个肉块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不断地起起伏伏，就像一个活物在畅快的呼吸空气。它似乎有着一种贪婪的情感，并深深地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

戴卢斯感觉自己和它有一种忽隐忽现的诡异联系，这关系就像寸帛细缕，可有可无。

拉姆在戴卢斯旁边蹲下，轻轻对着他的耳朵说道：“看到了么，奇妙吧。它是一种几乎只在古籍中存在的东西，叫作暗影之虫。这个小家伙很听话的，不像你，我明明和你说过，是我给予了你第二次生命，而你却对我恩将仇报。”

“你看看你现在，”拉姆继续说道，眼神中冒着狠戾的凶光，“像一条断了腿的狗，它妄图伤害它的主人，不过走兽终归是走兽，即使有渺小的计谋对于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来，我带你看个东西。”拉姆脸上露出得意而戏谑的笑容，说着，便拽起戴卢斯的胳膊，将他拖出房间，扔到了雷克面前。本来眼中已经毫无希望的雷克正静静地等待生命的流逝，突然看见戴卢斯出现在眼前，眼睛里突然有了些光，但身体已经动弹不得。拉姆拉起雷克，让他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将地上的刀捡起，架在他的脖子上。

戴卢斯拼命爬起，用双腿将自己颓废的上半身撑起来，就要冲上前去和拉姆拼命。但只见拉姆单掌对着戴卢斯，一道电流瞬间射出，一瞬间便麻痹了戴卢斯全身，只能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拉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雷克的头扶起，刀刃一点点深入皮肤，直切入肉。血流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淌，沿着雷克的衣领缓缓流下，就像几道溪流汇聚成河流，慢慢地滚到戴卢斯眼前。拉姆用电流将戴卢斯束缚起来，他就这么不能动弹地看着雷克血流如注，眼中满是不甘。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的生命在眼前飘走，他咬着牙，努力想要移动一点点，切肤之痛没能让他屈服，但实力的差距没能让他挪动半分。

随着雷克彻底倒下，戴卢斯浑身发抖，眼睛中充斥着酸涩与悲伤。戴卢斯坚决不让眼泪流下来，不愿向拉姆屈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戴卢斯一生要抹去的记忆。戴卢斯从此便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他施加折磨，这些痛苦向洪水猛兽般不断袭来，向一把坚硬的锉不断消磨着他的意志。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最深沉的意志——向一切对自己不公的人复仇，他的复仇之心之强烈，像一座大山，永世镇在心里；像一口大钟，不断提醒着戴卢斯：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地牢中看不到阳光，他就活成了唯一的太阳，用摧枯拉朽般地烈火，点燃自己的内心。身上的伤痕无法击败他，他的血液也永远无法流干，只有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段煎熬的时光持续了整整两年，戴卢斯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几乎都被拉姆以及他的走狗们想尽一切办法地折磨着。

直到南方的城市终于发展起来，一堆人马才开始北上，他们一开始几乎没遇见一个人，就连活着的生物都很少遇到。沿途的路上，冰雪将一切覆盖，只有脚踩穿了厚厚的雪层，感受到湿软的泥土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由水组成的世界。他们行过拉姆所在的庄园，才看到了人类的痕迹。

一行人直接闯进了庄园中，然后便接管了这个地方。随后他们就在地牢中发现了戴卢斯，正毫无生气的躺在干枯的血水中，身上皮开肉绽，敝衣残烂不忍直视，卷曲的长发被老鼠嗅来嗅去，直到老鼠使劲咬撤了他的头发一下时，才惊醒过来。他看到有陌生人过来，就站在他眼前，他使劲搓了搓他的脸，居然真的有人过来了！他的脸已经布满了沧桑，还有各式各样的血道，眼窝也深邃了，虽然在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但也无法将一个快十九岁的孩子和他联系起来。他脖子上的筋脉清晰得就像是一具干尸身上的。

随后，所有呆在这个庄园里都被带了回去。

这帮人马并没有因为戴卢斯非人的处境，而对拉姆施以处罚，理由是他确实让几个人活了下来，即使是被他杀死的人也“不过”两个。戴卢斯甚至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于那些普通的仆人来说，拉姆就像一个救生员，将他们从死亡的海洋里拉上生存的航船；不过对于戴卢斯来说，这人就是个宰种。

戴卢斯双目无神，静静地看着眼前不断切换的风景，不知道马队是否会将他从一个地狱带到另一个地狱中，再次书写他骇人的命运。在庄园的一年里，他对生存的渴望被铲除的一干二净，对于南方城市的欲望也消磨殆尽，只有他那脆弱而坚韧的意志给予他活下去的精神。

一个人骑着马走在最前边，便是这队人的领导者，好像在南方的城市中也算是德高望重，具有很高的地位。他身后有一个硕大的包裹，戴卢斯的眼睛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这个包裹上。

到了南方城市，这里确实是十分繁荣了，人们络绎不绝，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戴卢斯整好就被那位领头的人所收留，在他的宅邸对他侍奉，但他仅仅像一块僵硬的枯木一样，一板一眼地做着重复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戴卢斯慢慢得到了这家人的信任，就因为他实在是太过稳重无聊的行事风格。

就在他正在为宅邸的主人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声和蔼的声音传来：“戴卢斯，别把那人打死了。”即使是这样，戴卢斯也依旧有踹了倒在地上的拉姆一脚，而发出痛苦呻吟的声音。那人坐在一边和旁边坐着的几人将戴卢斯围成一个圈，看着他尽情的折磨着拉姆。这几个人都是宅邸主人的家属，不过他们却好像貌合神离，眼神之中互有交流，却与主人十分不对付。

“好的，卡特索尔大人。”戴卢斯毕恭毕敬地对宅邸的主人说道。随即，卡特索尔便看了看在座的其他几个人，他们便都识趣的躲开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