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养（1 / 2）

韩天明穿着干净整洁的病服，半坐半躺在病床上，对面墙上挂着一件或许用破布形容更为准确的衣服，看着窗外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荡。

快入冬的风比起初秋多了不少冷冽，行人不禁都紧了紧衣物。

最后韩天明还是躺着病房里了，一来拗不过那老医生，二来五河士道钱都付好了。如果这样还跑了，显得有些无情啊。

感叹着自己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过本来韩天明也就打算随地找个荒地，过一晚上，想办法恢复恢复精神力。

医院和荒地并没有什么区别，韩天明瞥了眼窗外开始飘飘扬扬洒落的细雨，嗯，收回之前那句话，对五河士道的感激更深了几分。

人们总是这样，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在还是韩天明地位崇高的神法师的时候，这样照顾并不少，阿谀奉承之辈如天边云朵一样多不胜数。

但现在这样和流浪汉似的，满身血污躺在地上，还有人不计后果、义无反顾的施以援手，还有高中生哪来的钱支付这住院费。

“赤子之心果然在哪都吃香啊…”

韩天明靠着墙呓语道，旋即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真是莫名其妙欠了个人情啊。”

晃了晃脑袋，把杂乱的思绪甩了出去，定了定心神，调整吐息节奏，瞬息进入冥想状态，用内视感知身体状况。

这一看，哪怕是在冥想状态的韩天明都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精神力透支严重，几乎干涸。

意志海破裂，裂缝破洞像是满天繁星一样在壁垒上，原来是一个碗的话，现在差不多就是个筛细面粉的筛子。

魔力回路被绞成一团乱麻。

韩天明想从自己开辟放东西的仓库『私人空间』里拿点疗伤药出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一点点魔力，勾勒出“开”的魔法阵。

才发现从前稳固无比的空间连接通道，在这样层次的空间扭曲下，并没有预想的可靠。

柯尔大陆流传着巨龙之巢是宝物遍地，金币如山的传说，好似世间宝物聚集的地方就是龙巢。

其实，在高层法师圈子里，都知道龙巢宝藏不过尔尔，真宝库还得看法师自己开辟的藏宝空间。

很多顶尖材料，宝物也只有顶级层次的魔法师才有资格去获得，高级道具，知识，材料，可能在外界出现一个都惹人争夺，但在圈子里只是交易的普通筹码而已。

看见累积了这么久的宝库，一朝化为云烟，饶是韩天明也不由脸色一白。

各类材料，宝物都随着『私人空间』的破碎消失了，更重要的是，他亲手编写了近十年的魔法手札也没了！

倾尽了心血，记录了韩天明毕生所学的魔法手札，甚至为了一个书封屠戮了不少为恶一方的巨龙…。

“呼…嘘…呼…嘘…”

韩天明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接受着这样的事实，同时希望别掉在魔法世界里，里面记录不少自己的黑历史，那是像日记一样绝不允许让旁人看到的东西。

想到了这种可能，韩天明不由为自己的所剩不多的清白发出悲鸣。

强压着心痛，回到主题上，现在首要任务还是修补意识海。

修补意识海，蓄养精神力，梳理魔法回路。

最后一个魔力回路反倒最为简单，韩天明曾多次拆分重组过自己的魔力回路，精简了无数次的魔力回路模型，才在身上修改。

而意识海和精神力的恢复在现在这样没有天材地宝没有疗伤药剂，都只能是水磨功夫，得慢慢来。

韩天明也没什么更好的疗伤办法，只能先恢复恢复干涸的精神力。

精神力原本是会自我再生的，到了他这一阶位，已经到了输出和再生量达到某种平衡，各种意义的源源不绝。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飘荡了多久，在时空乱流中，时间尺度无法估算，几次透支精神力，伤及根本，才会现在这样。

只能自己强制促进精神力的重生，韩天明一改懒散模样，盘腿跌坐到病床上，吐息节奏也是一变。

心跳脉搏体温等正常生命特征极速下降，呼吸也是久久才出或者进一口气。

就像正常人五感失一，其他四感都会稍稍增强，人们如果要听清很微小的声响，一般都是闭眼屏息，削弱视觉嗅觉以加强听觉。

韩天明现在摒弃了绝大数身体机能，只留维生必须，剩下全部投入精神力的恢复当中。

那仅剩下的一缕精神力，开始在意识海中溢散开来，一缕分生出了许多细缕，虽强度远不如最开始的，随着时间推移也在慢慢增强。

现在也只能总这种笨方式来恢复精神力了。

窗外，雨停风止，月光也开始洒落人间，因为积水的缘故，照在地上，明暗交错。

病房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进病房里，照在了脸色惨白，胸膛起伏并不明显的韩天明身上。

在深度冥修的状态下，韩天明对时间的感知并不明显，一晚时间匆匆而过。

隔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