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的萌芽（2 / 2）

『直线?』艾肯说『话说这里的路，还算平坦，明明是个森林…』

『嗯，就是直线』伊达尔望着窗外的风景，感叹自己在演一出闹戏。

车子渐入迷途，脱离了平坦的公路，轮胎碾压着崎岖的石路，渐渐进入了腹地之处，无尽的深绿吞噬了渺小的车影，就连尘土也在冷气之下变得安静。

『越来越冷了，我还以为郊区凉快是可以理解的，没想到是这里传来的…』艾肯抱怨着。

『嗯…我之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冷』伊达尔推测到『这里曾经发过一次天灾，可能灾难比较常发吧。』『天气在夏日变得冰凉这或许也是一种灾难』

『或许…嗯唔呼，还是别想这些了，赶紧完成你手头的事吧』艾肯加快了油门。

『看来你探索的求知欲真高涨啊…』伊达尔每次想到艾肯的动机并不是完全为了帮他，所以总是感觉怪怪的。

『很奇怪，前面没有路了』艾肯停下了车『前面是山脉，连绵不断，完全过不去』

『什么？不可能吧，我上次在这条路可没见到过这座山…』伊达尔下了车，开始发愁了。

天色已经渐入黄昏，艾肯猛拍自己脑袋一下『我都忘了考虑时间问题!大意了，这下子只能睡在车里了…不过还好我的车位置还算宽阔』

『没事的，艾肯，但是我们最好先找个地方住着，这里晚上睡在车上可能也保不了安全…』

『怎么?我的车材质可是很坚固的，这个你真不用担心，一般的动物伤不到我的车的』艾肯倚靠这车，轻轻擦拭了一下他的爱车。

『那不是动物的问题…』伊达尔强调了严重性『这附近有个镇子，也就是我的故居，据说以前当地人是靠引魔手段来求存的，或者以此办祭奠仪式』伊达尔深吸一口气『我怕这个仪式还残存着，不然会见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天色开始被墨色慢慢占据，渲染的色彩也变得暗淡，深不见底的夜海开始主导天幕。

『哼…哼，那就不容乐观了，伊达尔，就算如此，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帮你是必须的!』艾肯叫伊达尔上车，开始在山边绕开，寻找附近有没有可以住宿的文明之地。

『伊达尔，你住在这种环境下，我不得不表示佩服』艾肯边赶着时间，边快速的吐着字眼。

伊达尔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呆滞的定在座位上。

好在，他们见到了一处客栈，那天色放暗的林中，他们见到了那栋深紫色的，构建精美的客栈。

四周种着许多冷色调花儿，客栈附近有庄重的木栏杆划分着界限，两旁立着一些树叶稀疏的黑树，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内心一寒。

『相比我见到的魑魅魍魉，这没什么，虽说是有一点…恐怖…』艾肯没有下车，伊达尔也一样。

好在他们看到了有住客在一楼那喝酒欢笑，有了一丝生机的感觉，艾肯下了车，伊达尔跟在他后面，不断向四周回望着，好像也没什么他认识的人，不过他觉得这样对现在这种情况的自己也不差。

一位老太太在一旁的药锅中倒入一些食材，机械的摇动着调羹，一位小生跟在她背后直直的站着，手里端着一些花草药，随后她流畅的走到了前台，将汤药递给前台。

『不用研老您这么麻烦啦，我自己来端!』小生连忙协助着老太太。汤药摆在了一位客人的桌上，一位衣服稍有补丁的，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的人过去弹了几下纸钱，然后放在桌上，便也去取了汤药。

『这是干什么的?』艾肯问起了那位渔夫。渔夫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答到『这年头鱼不好抓了，河流全都结冰了，喝这个可以驱赶身上的不详之气，来年得到神的庇佑』渔夫摇了摇头，低沉了下来。

『真的有用吗…』伊达尔在一旁不解的看着。

『那两位，很抱歉我们好像没有空房了!』服务生突然说到『这有位小姑娘取走了最后一个牌号』

『什么？我刚才明明看到前台没有人的?』艾肯匪夷所思，后悔自己在这老头身上花费时间。

『那也没有办法了…艾肯，我想我们停在客栈旁睡吧，起码有点生气…』

『等等，我要去找那个女孩理论理论，明明是我们先到场的』艾肯去向前台。

这是那位女孩从楼上下来『您好，那个房门好像打不开吧?…』

『打不开正好，这就是报应，哼』艾肯头撇向一边，表示不服气『明明是我们先到的』

『你们?』女孩仅仅在意的是这个。

『还有他呢，是我们两个先到这的吧?』

『伊达尔?』希末有点惊讶，但她表现得只是泛起一丝水纹。

『嗯…那个，确实是我先到的，但是毕竟先领到牌子的是你，我也没什么话可以反驳了…』伊达尔不可能现在去疑问那些半夜搬家的事，父亲曾教育过他，那样是不礼貌的。

『你们认识吗？』艾肯有些分不清关系『那样就更好了，咱们和商，我包租金，你让我们睡房间里』艾肯好像没有什么羞耻心。

『哎哎，别…别误会了，希末，我们确实在外面待着不好，要不你让我睡地板也行啊…』伊达尔苦笑着艾肯的举止。

『地板…那有毛毯，你们就睡那里吧…』希末笑靥如花，好像不在意似的。

『你能理解我们真是太好了!』艾肯向伊达尔和希末互相点了点头。

深夜，希末看见两个人睡在毛毯上，嘴角露出一次无奈，然后微微的翘起来了。

研老在一楼的暗房中读念着，小生不明白也不敢打扰，只是依旧笔直的站在研老的一旁。

『小生…?』

『在呢！』小生立马精神起来。

『温度越来越低了，引魔镇或许再次走向毁灭…』研老盘着手上的丝巾，目光注释这刻印在空中的弯月。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还是要早点睡，研老』小生回答着。

『你说的没错…』研老缓缓站起身，在小生的扶持下躺卧在床上，随着帘子将研老遮盖住，小生也安静的在黑夜中如同流光一般褪没在黑夜之中。

“吱呀吱呀…”深黑色的木门闭合了，呼呼的冷风依旧在窗外肆意着拍打，窗台的帘子发出规律的清响，给这栋客栈又添加了几丝静谧。

『笛子…是魔笛…』希末看到了熟睡着的伊达尔，他腰上别着那支笛子，希末眼神空洞，鼻子微微颤动着…

『看来是回不去了，唉，这次还真是现实超过预期了，呵呵…』艾肯在自嘲自己的运气来的时机凑巧。『伊达尔，我估计我们是待上一阵子了，先去把你家找到吧』

『嗯，或许也只有这样了，否则也没有前面的路了』

『来，这是草药汤，研老说过是客人都要喝』希末端来两碗汤『再不喝就冷了』

『是免费的吗？』艾肯试探的喝了一口。

『你这样不就是认为是免费的了吗？…』伊达尔扶着晕掉的脑袋，看着艾肯开始大口的喝着汤药。

『呼呼，竟然还有点甜味，但是还是没有加勺糖的咖啡好…』

『研老说了，这是她的心意』希末弱弱的吐出几个字。

『伊达尔，我去车子那边取一下我的吉他，不然简直太无聊了』艾肯起了身，正准备走往楼下。

『艾肯!』伊达尔叫住艾肯『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太阳大一点，发动机活动开了就走，现在不是时候』艾肯示出了没问题的手势，消失在楼梯拐角。

伊达尔看到这个手势很疑惑『希末…你知道那是什么手势吗』

『那是再说都包在他身上，没问题的意思，对吗』希末歪着脑袋。

『呼，我怎么不知道了呢』伊达尔想:离开了城市，或许认知就已经到了尽头…

『…』希末有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唉，希末…那个，你家人呢？』伊达尔想借此展开搬家的事。

『哦，那个啊，他们在别的城市，我是来旅游的，不用担心』

伊达尔暗地思考:怎么看都有点假，没有任何旅游的准备，赤手空足的出现在这，如果真是像茨菈说的那样，我现在倒是不会反驳疑问了…

『怎么了？』希末注视着伊达尔，像小孩子仰望着星星一样无暇。

『哦…没什么』伊达尔看到了她那天真的眼神，又瞬间什么疑问都觉得是多余的。

『听说这个地方变得冰冷是因为天灾…』楼底下一群人在交谈着『啊，那肯定的!炼金原本就不是什么正义的事情!只是报应罢了!』；『那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光搞得鬼!』；『对对，弄得我现在找不到极北地方可以见到捕鱼的了』；『恐怕还要再来一次洪水冲刷一次!这样就解决了，哈哈哈』；『真希望那汤药有用啊，然而我感觉该来的还是在继续…』

『真不理解』艾肯在一边弹奏着吉他，一边在雪面上踏着节奏，同时也在侧耳听着谈话的当地居民。

艾肯尝试着发动机的启动，他在车内尝试了许久，终于，车子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

『真是麻烦』艾肯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