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中的洛瑞(1 / 2)
安吉鲁尔影遁与沙尘中,用风沙洗去了死去的居民,让这座城市变得安静、缺乏生机。
他唯独没有洗去道士的遗体,看着他身上布满的沙尘没有动静,道士的灵魂早已被沙风刮走,安吉鲁尔把他身上的笛子取出,仔细端详后发觉这是一支并不同于其他普通笛子的横笛。
这种感觉让安吉鲁尔说不出话来,它似乎画押了许多灵魂一般,显得恐惧,让安吉鲁尔感到好奇的也便是这种幽暗的异感,他收藏了这支横笛。
至于道士的遗体,安吉鲁尔将它带到了沙城海拔最高的平台,在那里,他用灵力汇聚一盘盘沙子以巨大的压力制成矩形砂石,随后在中间向内打磨凹出一个十几厘米深的凹陷,再继续用沙子打磨光滑后把道士放在了这个凹陷中,安吉鲁尔用沙子在侧壁上雕纹出一些赞颂他、哀他悼的话:
哦,伟大的灵族同胞,你死在了人类的手里,在你死之前我不曾认出你是一位伟大的灵族。
你为了帮助一位人类获得灵力,走上霸业之路从而殒命星海,我深深感到可悲,我致以崇高的敬意于你。
安吉鲁尔意图很明确,他让这位死去的灵族,因为绝望而死去的灵族被灵船带走,带到没有歧视和纷争之地。
『灵族不会死,只是精神凋亡…』安吉鲁尔双手合十,祷告后转身离去。
月光下少了些生机,道士躺在那,安吉鲁尔离他越来越远,在直到高台处看安吉鲁尔如同一粒沙子般渺小…
月圆之时恰逢午夜前夕,一阵一阵悠远的铜铃声伴随着清幽的青蓝光芒在靠近,是灵船,那质地已经认不出是何种材料,总是被涣然的光芒的包围,更像是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光,船坞圆润显得细腻让人感觉会和绸缎一般光柔,船体和普通的小渔船相仿。
船夫并非坐在那坚固可靠的灵船上,而是耸立在船尖,向下极目远眺,船夫长发飘飘,丝丝缕缕中掺杂着历尽沧桑而分辨不出的肤色,他上半身素以白色的丝巾围住。
船夫摇动船桨向着道士靠近,似乎更像是道士吸引着船夫而不是船桨的功力。
两个事物的距离越来越近,灵船拖动着幽蓝的光,光在散发之后开始如同坠入水域之中散漫开来,扩散、浸染着空气后开始消散在星芒下。
船夫从船头探出身子,在空中用手指触摸道士冰凉的额头,随后缄默起来,船夫将他背上灵船,继续如同来时般的形式离去。
道士的遗体上浸染了幽蓝的焰
色,船夫干练的将他安顿好,用力一蹬束着的铃铛桅杆,铃声再次传入安吉鲁尔的耳边,在庞大的沙城下,船夫没有注意到安吉鲁尔的存在,安吉鲁尔在一处磨紫砂石建筑旁透过枯草藤条编织的窗户,仰望目送着他们离开。
幽蓝之韵渐渐淡然,那些刻骨铭心的、发自肺腑的言语刻画在那弹丸之地般的凹陷砂石处、道士去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境界,这让安吉鲁尔内心平静了许多,同族得到了安抚,他内心得到了救赎一样,心底下厚实了许多。
灵船走远了,空中残留着灵船的轨迹,天幕不知它的含义,竟凭借它来让天空愈发熠熠生辉,姿色妖娆,如此景象呈现在安吉鲁尔面前,他自忖着,手中持着已逝之人的横笛…
『你没有一双擅长拿捏乐器的双手…可是…为什么,如此珍重它,到底为了什么?』
安吉鲁尔选择留下他的笛子,因为他明白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与其物归原主随到远方不如将它托付给灵魂还未走向衰败的灵族所拥有的意义价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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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切换:洛瑞于从前的云浮镇)
洛瑞身披透明晶莹的长发,再次来到了这已经消失的引魔镇原处地,每一次的到来都带着极致的压抑,她烦闷着,尤其是那个在她手中逃走的少年,他有着让她难以接近的回忆,那个笛子中她看到了无法抗拒的吸引,将其吞噬一般的架势,她只好选择暂时退让。
想到这里,洛瑞内心开始变得冰凉,她痛恨着伊达尔和那个隐居阴山的道士,不知所以然的痛恨,这本身就非常令人费解,因为她生来就带着对这个道士的痛恨以至于对任何拿着笛子的生物产生仇恨,这背后的未知的原因也成了她所做这一切的难言之隐。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银项链,这是她几年前袭击研老客栈,将研老用幻境盖住时,研老当时并没有慌张并送给了她这个项链,这让她对这家举办祭奠时用笛子还有管弦等吹奏的客栈放下了仇恨,因为她已经收下了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之人的馈赠。
自此之后,洛瑞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正式的摆布幻境于客栈,希望研老光临,为了让研老不感觉到生疏和别扭,她用灵力布置好了和客栈一样的幻境,只不过她的感情强烈,就像她加施于持有笛子的生物的仇恨般的强烈,这种感情往往不加以考虑别人,直接冲向他人内心的腹部,让人受宠若惊抑或重疑而惧。
仇恶不知为何愈发加重,洛瑞看不清事实的自己,直到双手开始渐渐现水纹,她在某一天突然因为项链不慎在从山坡上滑下的途中被树枝勾到,松裂坠入尘泥聚集落叶松软遍布的土地,她竟然为此把曾让她赏心悦目的这片落叶满布的土地和树枝全部撞碎了,当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巨蟒,浑身包裹着水丝,直到内心平静后才方能恢复原态。
她同时也撞碎了项链,这也便成了研老认为她是否认了自己和她的交好关系,便开始对洛瑞持有疑心和怯心。
但洛瑞坚持每年都会在他们石潭仪式期间来临,就算不是,也会在日常中悄悄降临,带着些许灵力的气息的她还是会被研老发觉,只不过研老明白她终究是不是基因下牵连一起的人类,不能轻易接近,产生感情更是愚昧之事。
…
(时间线回溯到洛瑞开始诞生于仇恶之中)
那还是十几年前,引魔镇还叫云浮镇,它光鲜亮丽,鸡犬相闻,海晏清河,洛瑞诞生于此,只不过这时那位引魔镇里以笛声而闻名的少女不再吹笛。
洛瑞睁开眼的时候,她便发觉面前的宅邸,和不断灌输于她身上的认知。她一出生便是拥有着少女的身形:这造就了她快速融入环境的条件。
云浮镇的人们喜欢利用灵力,自从竖笛少女从迷雾森林走出的那一刻,有人无比相信,是爱情之力;也有人相信,她回来之时身上飘散的灵力气息带她回到故乡。
不过后者的概念占据了首位在后面的日子中,云浮镇人们也借此开始真正的在意到以前伴随着竖笛少女的笛声出现的灵光。人有欲,则灵光不能脱身,人们模仿少女的行为吹笛,有的甚至手舞足蹈,效果并不差,只不过灵光到了他们的手上就已经变成了一种可以揣摩的力量,似乎质变了。
洛瑞就存在于这样的城镇,当她被笛声吸引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某个早晨来到这里,独自于少女会面。当遇到了这样的一个时机,她却发觉自己仿佛被吸入其中-那散发着声律的笛口,和它拥有的深黑。它在吸收着她,因为她那崇拜向往的心,笛声的勾引愈发明显,让她感到恐慌。
而另一边,城镇的人渡腻了平日之河,开始致力于塑造幻境。住在梦之所向的地方,他们远离了现实,显得怡然自乐。城镇中许多无法进入幻境的人开始互相为了灵力博弈思维,物理争斗,以至于荒废了生产,最终减产导致城镇人口紧缩,绝大一部分的因素在于这种长期的被嫉恨主导的对峙。
剩下的一部分人秉持着随遇而安的态度而存留在云浮镇,他们不会因为灵力的患得患失而过于焦躁—洛瑞所敬仰的竖笛少女及其家族便是在这里长存下来。
竖笛少女的父母心存顾及,不再让行人驻足观赏她。
后来洛瑞得知是曾经的一次迷失于迷雾森林之故,让众人差些以为死亡落定于她。
云浮镇后来渐入稳定-入幻境之人再未出现于现世,于现世之人不过多渴求幻境。
正值这样的一片太平之日时,洛瑞在落满秋叶的小径上走着,一位个柔弱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那潺潺的流水旁。
那个身影在清洗着什么,细看是一支清脆的笛子,再晃儿看向那令人神往的面孔:是那位每天清晨吹奏竖笛的少女。
少女没有为洛瑞的出现产生畏惧。
『秋日的清晨让人澄澈心脾,不是吗?』少女竟然主动开口了,她将埋着的头探起,撇着脑袋对向洛瑞。
『这是迷雾森林,是众人口口相传的你所迷失的地方』
『因为向往的事物大过向往生存的欲望』少女笑靥如花。
『当我听到这句话从你的嘴里吐露时,我发觉我更加的憧憬你,仰慕着你』
『可是却欲而不达,思怨难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