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潜伏(1 / 2)
(1
茨菈穿过森林中的种种虬枝,从晨日日到中午,她终于能够看到人为活动的痕迹——被碾压过的灌木和小径。
但是同时也感受到了灵力的存在,那种被微弱的感知包围的感触不是来自于洛瑞而是另一位灵族吗?茨菈借着白日太阳的方向凌厉向着檀花客栈,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浓厚。
再等茨菈看到檀花客栈的屋顶时,她缩在灌木丛中——那屋顶上漂浮着乌烟瘴气,紫黑色的云团与黑森的蝙蝠。
茨菈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客栈,这绝对在茨菈的映象中可以被判断为异常情况。
茨菈仔细观察客栈的窗户损坏的铰链和被撞坏的大门,可以初步判断这个客栈遭受到了猛烈的袭击,诡异的是从窗与门的敞向来看,应该是从内部产生了爆炸。
能做到这样的规模伤害除了灵力就是炸药了,茨菈用释放微动的风流,从大门穿堂回到自身旁,没有感受到一丝火药的味道。
客栈的典雅已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毁容,昔日的辉煌已经陨落。这对第一次见到客栈的茨菈来说,未必过于残忍。不知道洛瑞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
茨菈缓缓潜行着向着后院,在后门的裂缝中她看到内部的大厅的桌椅和瓷碗全部都粉碎了一地,惨不忍睹。
可是没有一丝血迹,就连客人的影子也没有存在,就好像他们客栈里的全部人都知道这场灾难会在不久降临,提前都逃之夭夭。
茨菈无法完成洛瑞的请求了,她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的人影痕迹。这里就连一丝血迹也不曾留下。
『异常情况,包括头顶的蝙蝠,之前安旅城曾经听人言说过这些关于蝙蝠女的传闻』茨菈想起了安吉鲁尔,想向他寻求帮助,因为她明白之前那位女子败在了安吉鲁尔的手下。
茨菈看着周围瓦罐瓮瓶的碎片上总是残留着灵光,那种灵光异于蝙蝠女的灵力,是散发着幽绿色的森林色,三月的碧湖色一般清澈。
看来这里发生过剧烈的争斗,双方打的不可开交。茨菈一路往回,在白天里,穿过迷雾森林的上方更加轻而易举——白日之下常雾森林的区域十分之小,除了云浮镇那片森林。
茨菈踩着树尖一路驰聘,像一只灵活的松鼠。
洛瑞没日没夜地等待着,不思饭食,也不需要。她只顾着赤着脚坐在冰冷的大石头上,仰望着头顶朦胧的太阳。
那太阳的轮廓上忽然出现了黑影,异常迅捷和惊人,它很快掩盖了太阳的光芒,然后停在了太阳的正中央。
洛瑞认出了是茨菈,她微微一笑,垂下了头,准备听着她的好消息,准备释然。
『抱歉』随着茨菈落地,一阵尘土飞扑在洛瑞灰白的脸上,洛瑞的眼神泛着死鱼的神色: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很抱歉,檀花客栈已经被袭击了,现场被破坏的十分严重』
『怎么可能……我无法相信』
『且慢,听我说下去,』茨菈说。『现场有残留着的大量蝙蝠,我怀疑是一位掌握着灵力的被世人所称之为蝙蝠女的灵族所干的』
『而且我知道有人可以协助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我的请求』
『你走吧,够了,我受够了你的谎言,你走吧!』洛瑞突然浑身痉挛起来,不可遏制的大笑打断了茨菈的理性,茨菈也随之警觉起来——对于洛瑞的状况。
『造化弄人,我受够了,反正我的出生也不是幸福的,这一辈子活着也没有真正的实现意义,我受够了』
『不,洛瑞,你听我说,我们是可以打败那个人的,在现场我还没有见到血迹,只是余留着打斗后的灵光痕迹』
『……那就把她找到,我杀了她,用不着你说的那个谁』洛瑞冷冰冰的回答道。
茨菈忽然觉得洛瑞地性格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似乎是一种觉悟或者不可磨灭和调和的冲击所造成的。
『可是,蝙蝠女的能力是无法测量的,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茨菈说『那位男子,他之前在沙城击退过蝙蝠女,我们去寻求他的帮助,这样绝对就有把握了』
『不需要,不需要!我自己就够了,谁都不用来!』
茨菈感觉洛瑞现在就算没有蟒化也十分暴躁,这似乎是一种灵力喷涌的具象表现。
茨菈还想再劝告她几句却被无情地回驳了,于是茨菈选择默默的从迷雾中隐退——关于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她无能为力。
走时她又遇到了那只带她来到废弃镇的麋鹿,它向着茨菈走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她的右衽。
对于这只麋鹿茨菈只想远离它,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给她又多延伸出这么多事情来,但是也正因如此她的蓝宝石灵容已经填满(感叹洛瑞竟有如此之多的灵力。但是茨菈不想再和麋鹿纠缠,免得惹是生非。
茨菈拿出那位火袍男子给予的指示,那条河流终究是一道极其困难的难题,如果不找到那里,她就无法恢复正常和赎罪。
既然洛瑞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解决困难,那么对于她来说现在完全处于目标的真空期,因为想要找到那条河流——在如此广阔的疆土上,基本是痴人说梦。
茨菈似乎有些懈怠下来了,她坐在草地上,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将头埋在灌木丛中,感受着每一只爬虫的跳动和声音。
而洛瑞独自去了檀花客栈,到了客栈附近依旧旧情难忘,犹豫片刻又鼓起勇气冲过去,虽然途中想过停下愤怒掺杂的脚步——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羞愧。可是当洛瑞睹见那一片狼藉破碎不堪的檀花客栈时,她感受到了少女香消玉殒的惋惜,随之而来的是巨大如波涛汹涌澎湃之势的愤怒。
洛瑞浑身剧烈地痉挛着,燃烧消耗着灵光,转化成灵力,她已经准备好蟒化了,随时准备取下那位蝙蝠女的首级。
(2
父亲的幻境遭人闯入过,安吉鲁尔在黄沙漫漫的荒漠里拾起一粒粒沙子,感受着细腻滚烫的触感中混杂的灵力痕迹,这明显是一种异域的灵力,不来自于沙城,更不是那些盲目膜拜他的野蛮原始之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退缩着,隐匿着,即使现在被安吉鲁尔抓在手上,也能感受到它异常顽强的生命力再促使它逃逸。
安吉鲁尔将这些沙砾收集在一个磨砂的玻璃容器中,随后回到现世的沙城,来到涂满森林绿的墙壁围绕成的圆形内室中,拿起瓮形酒杯轻抿几口,眼中闪烁着智慧的思索之光。
他头上闪烁地珠宝头饰将太阳光折射到桌上,安吉鲁尔盯着这些斑斓的折射光自言道『有些人就像这些光一样,有多重的把戏变换,可是最终根源也只来源于一个本体和一个器具罢了』
『那,那个擅自闯入父亲幻境偷走灵石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狡猾机智,值得思索……』
『至少她十分隐匿地行动让我无法察觉,用于隐匿而遗留下来的灵力也十分难以判断是否是上次明目张胆的那位女人的……如是这样,那么她的能力绝对今非昔比,有了质的增长,不容小觑』
安吉鲁尔还在思考她准备了这么多灵光是为了什么,对于他来说灵光只是一种满足自身的麻醉罢了,或许也可以或多或少的得到别人的一丝尊敬。
在这些关于灵光的方面上,安吉鲁尔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欲望概念,只是略当儿戏般的理解着它,并将这种理解思维转移到理解那个擅闯着的身上。
安吉鲁尔又合上了眼睑,在昏热的外风下,昏昏欲睡——昨夜在父亲的幻境中调查痕迹花费了一晚的时间。
(3
维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灵光,她兴奋的准备着那一天的到来,掀起一场让世人恐惧的浪潮。
维随即叹了口气,感叹自己早点觉悟这样子做多好,白费了之前的时间。自己的青春是十分宝贵的,她的皮肤的每一寸都需要灵光来保持维护焕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准备着那即将到来的浩大的浪潮,变革性的浪潮。
只要那波浪潮成功掀起,她就拥有数不尽的灵光。
可是一切都还只是预想,是否能够成功落实还是一个问题,和时间无关,因为时间上的条件她已经满足。现在不是时间问题,而是缺乏一个契机。
维从阳台回到内部,从旋转的楼梯不断不失优雅的一步步走到底层的厅堂。在餐桌的左侧,还挂着一副金边的绘画,上面画着维的诞生地——一片茫茫的寂静之海。
(4
奥露斯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与涅莫娜“决战”。关于交通上她所带来的束缚让他们法门很难继续执行任务,给侦察兵造成困扰。可是他又总是畏畏缩缩的,恪多斯满眼血丝的暴怒起来,暴跳如雷的骂着他没有骨气。可是但当奥露斯将这个棘手的任务承让给恪多斯时,他也开始别别扭扭的委婉拒绝,像别了个人似的。后来他们也都心照不宣的明白谁都不敢过去找涅莫娜,毕竟自己的权也不是正当手段所得来的。
可是这样一直放置不顾的话,加上现在帕尼正处于动荡时期,交通的不畅会导致问题难以迅速被查实解决,这样一来就让那两位焦躁不安,却又在行动上南辕北辙。每次提到夺取涅莫娜的权利时,他们如芒在背。
(5
艾伦诀别了况诺后,开始执手解决谷粟门的情况。
这里的士兵都如同瘫痪了一样,和以前怪异伸张不一样,而是开始回到了原地颓废。他们双眼无光,瞳孔涣散,脚步迷离,语言模糊,意识不清。
艾伦放下其中一位士兵颤抖的手,停下了他地注视与思索,索性前往谷粟门的内部一探究竟。
他前往已经没有士兵把守的大门,推开后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浓烈的腐臭和血液的腥臭味,这种味道在警告着他这里地某种情况的异常。
艾伦抽起刀剑,紧握剑柄,他一步步往前,往着楼梯上走去,那一滴滴从楼梯流下来的血液。
艾伦察觉到异常,这些血液似乎流速十分缓慢,像是胶着一样,他用剑尖沾染了一点血液放在眼前查看,然而并没有特别的发现。
艾伦到了谷粟门的二楼,这里是流血的来源,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血液从门缝下流出。里面很安静,似乎也听不出什么动静,艾伦侧靠着大门,迅速闯入,举剑高呼『出来吧!』
那窗外光芒顺着血色的窗帘染开了艾伦的眼帘,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具浑身发黑的尸体。
然而面前站在桌子右侧的人,竟然是——华,他在艾伦面前表现的十分亢奋。
『华,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件事有我一个人就足以』艾伦正准备放下剑。
可是华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再次握紧剑柄——华带着不可思议的杀气向着艾伦,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从来未有过的杀意。
艾伦试图劝阻华,而他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意愿,似乎中了邪似的在原地呢喃,就好像山麓之战那一次的他。
艾伦突然联想到维,难不成她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里了?华渴望灵力的心里反而被维给利用了,成为了操控的傀儡玩偶,这些推断是具有极大的真实性的,虽然是短时间内艾伦根据几个事件联系推测出来的。
『艾伦……艾伦!』华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随着迸发出来的怒气随之而来的是华身上的墨色闪亮的怨气,就像那分布在山麓的灵容碎片一样闪着诡谲的光芒。
『可恶,维那家伙,拉进关系的把戏,没有识破!』艾伦刚吐槽完这个在自己心目中形象彻底毁灭的女人时,华仿佛顺着这个念头的尾末粘附上来。
艾伦瞬间向后倒退收回剑锋,他的本能反应告诉他这已经是他的至亲,可他还是克服了恐惧与肉体的抗拒,举起了长剑,对准华的眼睛。
华的双瞳中射出的寒光通过剑身传导到艾伦的手腕处,他没发正常发力握住剑柄,华趁虚而入将艾伦扑倒在地。
艾伦不明白华为什么没有攻击他,只是这样缠住他。他猜测可能是华没有完全被控制,他的肉体还在抗拒这个入侵者,对艾伦的情谊至深。
可是艾伦还是想的太过于理想,华很快开始释放大量灵力——浓稠而乌黑的幻境包围着他,就像华那次被困在里面的幻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