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伤岂可见(1 / 2)
四年级第一学期第三周(或者第四周的一个晚上,总之是在我收到弟弟妹妹信后不久的一个晚自习上,我又偷偷翻出信,滋滋有味地继续批阅。我把大妹信里的一些感叹号换成别的我认为更恰当的符号,并在一边注明更换的理由。纸张空白的地方,我写满了对妹妹的建议、希望和宽慰。
我在小妹和弟弟的信纸上也写得密密麻麻,有些是我早想对他们说的话,有些是看信时突然冒出来的。这封被我加注得密密实实的信件,一直保存到现在。前几年搬家时,还被我女儿翻出来,拍照后发到亲友群里,弄得我在最少有三个月的时间里都得面对这个话题,得从各种角度解释。哎,怎么说呢,那些话简直不像人写出来的。像什么呢?像多年后风靡一时的各类名人们总结出来的心灵鸡汤、励志语录。
总之,我记得很清楚,正当我沉浸在这项意义非凡的工程里时,木老师又把我喊了出去。
“刘景田家里有啥人?”木老师张口就问。
“晓不得呀,可能就是他爸妈,他弟弟妹妹……他……”为了弥补自己的无知,我常常找些废话说,显得不可救药的无知而饶舌。
“行了,行了,你知道他家附近有没有电话?”木老师很少这样焦躁。
“晓不得。”我不敢再多嘴,为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坚决地一连摇头。
“他在市里有没有亲戚?”
“没有!”木老师和我同时回答。
“他在农校、体校、卫校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老乡……同学?”
“晓不得!”我的回答干脆利落,干脆得像是故意遮掩。
“哦?噢!有刘景田的消息要赶紧报告!去吧!”木老师很不友好地瞪了我半眼,冲着走廊深处的黑暗说。
我如获大赦,飞奔回座位时,以少有的敏锐和眼力,侦察到刘景田的座位真的空着。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结束,熬到回宿舍,我抓住余婕问:“刘景田咋了?刘景田哪去了?”
这一问,真是了不得,十来张嘴巴几乎同时开口,像一排机关枪,对准我开了火。
“你个马山香!身在曹营心在汉!咱们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啥事才能进你的法眼?”
“这都快一周了,你竟然不知道班长咋了?”
“亏班长还你是老乡!没良心!”
“瓜米子,没良心!”
……
我不变应万变,在足够厚的脸皮上,堆满发自内心的焦急和憨傻,轻而易举的扛住了枪林弹雨,并很快梳理出了要点:班长刘景田因感冒请假,在宿舍闷头大睡三天,茶饭不思;到了第四天,消失了。今天是刘景田从教室消失的第五天,从宿舍消失的第二天。
呃,也真是,真是太过分了,这样重大的事竟然也能置身事外。我立刻做了深刻的检讨。
刘景田,这个坏人能去哪呢?我调动起关于刘景田的全部记忆,学着福尔摩斯的样子,以大拇指代替大烟斗,在拥挤的女生宿舍地面转了几圈,提出了几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