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南京府初见燕燕(5)(2 / 2)
自此日之后萧燕燕虽还是爱嬉戏玩闹,却也分得清上课是上课,下课是下课,再不犯过连累他人。她生而敏慧,许多功课只讲一遍便能理解,以达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沂国公主眼见几个调皮女儿都被好好地管教了起来,没再到处惹事生非,心中倒也暗暗添了一丝佩服。
这府内一片祥和,可府外却早已是铁蹄铮铮。没得几日,萧思温将外间事物置备妥当之后,匆匆回留守邸,多的话也未说,当即令府中收拾细软,准备随时北逃。
韩德让正对萧思温此举疑惑,萧思温即召他进幕阁,将一面契符交予他手中,嘱咐道:“此次周点将北伐,兵力不小。然吾主昏聩,以幽州常备恐难抵御。若战不捷,世侄即护送公主及仨丫头北上避祸。”
韩德让握着契符,诧异道:“陛下无援?”
萧思温叹道:“敌军未至,冒然请援,恐朝中人言吾生异心也。”
韩德让听着讷讷,但萧思温说的倒也是个道理。自耶律璟登基以来,君臣之间相互猜忌。如今尚未开战便请兵,耶律璟必然疑心,看来这昏君之臣实在难做。
南京留守萧思温正准备着举家北逃,周主郭荣已传檄天下,令十万大军北伐燕云。檄文一出,铮铮马蹄声响遍整个南北朝。割据诸公拭目以待,或坐山观虎斗、或坐收渔翁之利,而燕云十六州守将们则纷纷谋划出路。
毕竟这燕云十六州守将中多数为汉将,因石敬瑭献地,他等投身异国,数十年尴尬屈辱言之不尽。自唐亡,天下动乱,这短短五十余年到郭荣这里,已是历经五朝二十帝了。若再加上那些割据政权,称帝者只怕过百,是以人们早已习惯了做墙头草。谁都明白,想在乱世的夹缝中生存,要么自己割据做一方强者,要么依附真正的强者。
随着檄文通告,郭荣令韩通为先锋自沧州出,随后自率京师禁军随后北上。韩通自沧州攻入辽境后,即浚治瀛州、莫州间的水路通道,随即于乾宁军驻跸,以候主力。
不久,郭荣率部抵乾宁军,辽宁州刺史王洪望风举城归降。稍事安顿,郭荣又以韩通为陆路都部署,赵匡胤为水路都部署,自御龙舟沿流而北,水陆并进。
见周大军开拔而来,燕云十六州已有诸多汉将投诚。此时,萧思温才忙不迭将周伐辽之檄文及告急文书一并快马传至捺钵。
朝堂上,一班朝臣拿着檄文和告急文书急得团团转,龙位上却是空悬无人。良久,宫人才来报:“上尚酒醉,恐不得醒也。”
朝臣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北院枢密使萧护思更是急得不顾尊卑,向那宫人揖诉道:“周十万大军攻燕云,军情告急!务必使陛下上朝来!”
宫人却为难道:“陛下那脾性,相公亦晓得,何人敢打搅。”
见萧护思万般无奈,耶律屋质气恼道:“我去请!”
眼见着耶律屋质往后殿去,韩匡嗣一个箭步阻道:“陛下非念恩之人,大王威望甚高,当思避忌。何不使人请夷腊葛,再使夷腊葛请陛下去?毕竟夷腊葛乃陛下心腹,自好说话些。”耶律屋质撇目瞧了瞧韩匡嗣,对这反常之举,颇有些怀疑。韩匡嗣见之又道:“吾儿为保大王,已致驱离于外。”
耶律屋质不免冷笑一声,虽说韩德让被驱离并非完全因他,但如今他与韩家还真成了“兔死狗烹,唇齿相依”。若都想长久,只能保持这种平衡。
耶律屋质松了口气,这才回头对众同僚说道:“请萧相公以北枢密院令调南京留守兼兵马总督管,率军阻截周军。再请诸位寻殿前督检点与陛下报边南之事,陛下必听之。”
萧护思连忙回北枢密院连忙发调职令给萧思温,而北府宰相萧海璃则去请耶律夷腊葛上报境南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