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赵王府招惹无妄(1)(1 / 2)
那雪水在烈火的烧煮下由冰到温,越来越热,腾起的白烟犹如巨龙张牙舞爪,似正在吞噬鼎里的人。王弥生感到烫热,欲是逃出来,侍卫们却用兵戈架着他,不使其逃脱。
王弥生痛苦难耐,却只得嚎叫着尽力在水里扑腾,奋力扬起汤水溅在那些行刑人的脸上、手上。烫水泼来,侍卫们纷纷慌乱着躲开。
王弥生趁着一时混乱连忙爬出大鼎,但一身却已被烫得通红。他瞪着喇哈、喜隐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耶律喜隐见其逃出,怔愣片刻,对左右侍卫大呼道:“废物!速将其拿下!再烹!”
听着这话,王弥生此刻已不止皮肉被烫得通红,双眼更是恨出了血。可自己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本就没什么武力,此刻是连站直的力气也没有了。
眼见那些狗腿子又举着戈矛来拿自己,王弥生只能绝望着瘫倒在地上。
乔以真被这一幕惊呆,鄢如初则是低头不敢望。作为汉人的她已经见过太多同胞惨死于赵王手下,可谁又做得什么呢?想要自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谁叫在这大辽,契丹是主、汉儿是奴呢?是以她总是怨怪自己为何生在大辽却又不是契丹人。
韩德让则隐隐心痛,汉儿!只因是汉儿!在这些无知而野蛮的契丹贵族眼里连牲畜都不如!
几个侍卫愤怒着提起已经瘫软的王弥生再往大鼎去,而王弥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既恨喜隐、喇哈,也恨韩德让,更恨老天爷将他生于此,叫他连平安地活下去也成奢望。
不过,这十年来在赵王和皇叔身边如履薄冰,受的苦难也算是够了,今日之难权当是个解脱罢。他遥望着那轮家乡明月,在灼热的铜鼎前带着绝望昏死过去。
正当侍卫抬起王弥生欲再次将其投进滚水中,韩德让肆笑道:“杀得好!赵王杀此人,正合陛下之意也!吾皇当重谢赵王除此妨祸!”
耶律喜隐听着一愣,倒是不明白言中之意。不过作为死对头,凡事合了耶律璟的意,就肯定不合自己的意。
耶律喜隐疑惑,下令停止对王弥生行刑,转而对韩德让问道:“妨祸?乃何意?”
“妨者,害也。”
“给孤好生说话!”耶律喜隐听韩德让话中绕圈子,拿他逗乐,脸上挂起愠怒。
见耶律喜隐有怒,韩德让才收起嬉闹,说道:“赵王府密探,早前其回报皇帝曰:‘赵王府有逆行,幸其势不足虑’。帝问:‘何以不足虑?’其回曰:‘王府众臣,有智者惟文书王弥生也,然其不得赵王宠信,王所信者领事喇哈也,王弥生一日不得宠信,赵王不足为虑。’”
莫说耶律喜隐听着韩德让这话一怔,这赵王府上下俱是骇然。不想耶律璟早已安排了爪牙在赵王府,不但完全知晓王府情况,还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谋划,此事真可谓危矣。
而韩德让捕得耶律喜隐那一丝惊骇表情更是自得。果如其料想,赵王又想造反了。不过,似耶律喜隐这般横帐嫡脉,不造反才不正常吧?
耶律喜隐骇罢,怒目问道:“其爪牙者谁?”
“不可说。”
耶律喜隐见韩德让这一副卖弄摸样,登时气上心头,扬起马鞭抽打,边打边喝道:“说是不说?说是不说……”
鄢如初见韩德让也遭打,不免担忧。可他自己却仍是一脸得意,高呼道:“打得好!早早儿打死韩某,将无人知密探乃谁,其人正可安然潜伏,以谋坏大王大计!”
耶律喜隐听这一番风凉话,气得青筋暴跳,使马鞭指着他,喝问道:“尔如何才可交代?”
“且看大王诚意几许?”
耶律喜隐怒目瞪着韩德让那一张笑脸,更是忿然。片刻,只听喜隐冷言道:“尔要几许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