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博奇名俶宝出府(1)(2 / 2)
一个文士赶紧拾起,蔑道:“武夫何所知。”说着,那文士倒拾得那《燕北秘事记》而去,余的也追了去,这茶坊里一时便清净了下来。
程德玄回见赵光义,只说是几个文士争抢着一本《燕北秘事记》的话本而已。赵光义闻之,嗤笑道:“出息!”
一行人吃过茶,抱怨半晌,见天色已晚,随即打道回王邸。路上,赵光义又千般交代,招揽人才乃重中之重。
一班幕臣虽是听着,连连点头称喏,却也没怎么上心。倒不是不晓得人才之重,而是,若真来了大才子,我等当如何自处?
及至赵光义回晋王邸,又见邸内小厮但凡识得个字的,皆偷着捧书读之。平日里,也没见几个好读书的,近来怎的都那般肯学了?
赵光义虽有疑虑,却也没过问。他当下最忧心的是,如何揣摩准皇帝的心思,别再挨训了。
只当他入了寝室,竟见夫人符氏也捧着一本夜读。
赵光义倒是走近些,拿起一看:“《燕北秘事记》第七回:应天太后为易储血洗朝堂?”回思起,今日闻道茶坊中,一些个文士不顾身份争抢的也是此书。他倒是有些好奇瞧道:“此话本,所叙乃何事?”
符氏边为其宽衣,边嫣然笑道:“说得是虏相韩知古以奴隶之身拜相封太师之故话。”
“噢?”
符夫人道:“话说,韩知古原本蓟州司马之子,官宦人家,本衣食无忧。岂料年之六岁,虏军南下破幽蓟,虏其北上。因其面容生得俊秀,擢为虏后奴婢近前伺候,及长,又从虏后嫁虏主。因多年未得重视,怀才不遇,初有南归之意,未成。又沉寂多年,终得赏识,随虏主东征西讨,建立国祚,草创制度,拜为相。及虏主崩逝,虏后不喜太子,欲易储,受群臣反对,虏后血洗朝堂,韩知古虽为虏后近臣,却仗义执言。”
符夫人顿了顿又崇慕道:“这话本讲得曲折离奇,那虏后巾帼枭雄,常预其谋。黄头、臭泊二室韦,趁虏主征党项,发兵掠其后,此虏后自率奴上马奋击敌军,大破二部,名震诸夷。其勇决多权变,心狠无情,是以都替书中人担着心。”
赵光义听着,翻翻书,却见只有二十余页而已,既没个头,亦没个尾。皱起眉头,问道:“怎的独有一回?余的呢?”
符夫人将前一至六回俱是拿给赵光义看,苦道:“现下只出了这七回,五日一刊。欲知下回,可要再等五日。”转又怨道:“现下一刊难求,碧秀斋就算出此刊,亦未必抢得到。”
赵光义倒不理会其怨言,兀自翻看起来。
此时,碧秀斋书坊中,聚集二十来人,有模勒博士、拓印博士、装订博士,更有茶博士奉茶点吃食往来。
韩德让则一一巡视其等进度,而宋琪、王弥生也不闲着,于偏阁中各为其事。王弥生算盘拨得叮当作响,宋琪著书走笔如游龙。
好片刻,韩德让巡视进来,问道:“市馈如何?”
宋琪得意道:“街头巷尾尽说此书。”
韩德让略思道:“如此便不写了。”
王弥生一听“不写了”,顿时停下手中拨算,抬眼道:“不写可不成,卖得正好哩。咱碧秀斋自打开门起,无日不亏,全赖茶坊、酒肆养着。直打这《燕北秘事记》出刊,才略有盈利。”
韩德让笑道:“哦?利钱多少,算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