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晚风吹落海棠雨(2)(2 / 2)
萧燕燕见他手里握着摩挲着物件,问道:“哥哥手里玩着何物?”
“无甚。”韩德让将小物件握紧,刻意藏了藏,说道:“妹妹早些安歇。”说着,自转身出门去了。
萧燕燕瞧着他有些怅然的背影,暗自怨道:“自己尚未明白,却来问我?”
是夜,韩德让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怎也睡不着。他展开手心,两根红绳分别系着一粒相思豆。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事,怎就没送出去呢?到底在畏惧什么?
萧燕燕心头亦不太平,与刘谨言同榻而眠,窃窃私语。
萧燕燕忧道:“谨言,你说他是否只因婚约而娶我?”
刘谨言看了她一眼,不禁失笑:“未曾想,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娘子,有朝一日竟会为情所困。”
萧燕燕气道:“不许笑我!好生说话。”
刘谨言笑道:“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但为此人忧,为此人怖,必生爱意也。”
萧燕燕不悦道:“此般说来,是我忧、我怖,我乃烧火棍子一头热?不成,决然不成!”
刘谨言瞧她又说浑话,戳了一下她脑袋:“你这傻瓜,一曰千秋绝色未必福,二曰遭贼惦记,这般大的醋意,你都未闻出来?”
又叹道:“你自幼得公主宠溺,喜怒哀乐皆浮于脸上。四郎君自幼侍应天太后,处处谨慎,所思所虑皆包藏于心。见喜未必喜,见怒未必怒。”
萧燕燕适才恍然大悟,情之一字,自怖而起,忧贯始终。怖不得,忧离别,惧一腔炽热付东流,恨我深情子无情。他如此内藏之人,来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就已是生忧了。
及早,驿馆小吏为一行人呈上早点。众人才见,那支火珊瑚簪竟于刘谨言发髻上簪着。萧燕燕与韩德让则不约而同地,将定亲信物月里朵佩戴出来。
萧、韩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而耶律贤见之,也只是浅然一笑,不做他语。
用过早膳,二人带着拜帖与手信,往舅父府邸拜会。
韩德让随着萧燕燕登上驼车,说道:“我家资皆置于卿手,仅余一根麻绳赠卿,要不要?”
“爱送不送,还问我要不要。”萧燕燕凝眉幽怨着:“是上吊的那种麻绳么?”
“嗯,吊三生三世那种。”
萧燕燕闻言笑道:“我倒要瞧瞧,何种麻绳,可吊三世。”说着,伸手,示意他拿来瞧瞧。
见那白玉般的手腕伸了出来,韩德让释然着将昨夜的红绳取出来给她系上。一粒相思豆垂下,宛如心头血。
“此物……”萧燕燕愕然。
“卖豆人说:一粒相思豆,三生三世缘。”韩德让说道,这一抹赤红映在白玉般的手腕上,煞是好看。
萧燕燕摆弄着那粒相思豆,疑虑:“这三生三世只吊我,不吊你?”
“你真是半点亏都不吃?”韩德让轻轻撮了撮她脑门。
“为何要吃亏?”萧燕燕反问道:“谁活着,是奔吃亏去?我嫁子,自是奔着子待我千般宠、万般好。否则,不如出家去呢。”
韩德让将另一根红绳取了出来:“烦劳娘子。”
萧燕燕欣喜着接过,再为他仔细系上。一根红绳系三生,两粒相思意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