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犹吟朱门酒肉臭(3)(2 / 2)
正此时,保静军亦披甲胄而来,张弓举枪,与彰武军对峙。
韩匡武手里奉着太祖节钺,笑呵呵道:“好啊好啊,保静军大忠,韩某必报陛下嘉奖尔等。卢龙赵氏,万世忠良!”
赵阜心下戚戚然,望着似笑非笑的韩匡武,一时间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调军,岂非是给他赵家扣谋反之罪吗?究竟何人自作主张调来的?此般大事,父亲为何不出来说话?
未等他思明白,韩匡武手里端着太祖节钺,向着他迎来。笑道:“晋王不过与令尊清谈两句,贤侄竟使大军来护卫晋王,太劳师动众了。”
赵阜愣着摇摇头,否认道:“没、没有。”他赶紧解释:“我父子未曾调兵,是他等裨将自做主张。”
见韩匡武挑眉不信,赵阜赶紧奔过去,对裨将斥责道:“谁调尔等来的?!”
裨将茫然道:“属下得信,使君与郎君为人挟持,令属下来救护。”
“救你娘!”赵阜骂道:“尔眼瞎啊?!瞧不见其手中节钺么?尔等调兵来,那是谋反!谋反!”
“郎君……”
“还不快滚!”赵阜嘶声喊着。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的蠢货在自家麾下任事?这般大的动静,父亲都未出面,显然已经被晋王和姓韩的拿住了。若此时被扣上一个谋反之罪,韩匡武完全可以凭借手中节钺先斩后奏。
裨将得骂,收兵悻悻而去。
藏于角落看热闹的萧燕燕,甚是喜乐道:“哥哥将保静军诓来,可有想过,若真打起来了,当如何收场?”
韩德让答道:“赵氏若反,顺势镇压,十叔假节钺,可先斩后奏。”
“这赵郎君还算机灵,没踩这陷阱。”
“不重要,保静军惟听命于赵氏父子,其父子危矣。”说着,伸个懒腰道:“走吧,咱回去帮晋王写奏疏,弹劾赵氏父子。”
“你如今借晋王之名,弹劾上瘾了?”
“就当练字呗。”
两人说笑着回驿馆。他再瞥一眼这乱局,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当初与喜隐造反,他韩家并未被责问了。并非他暗通耶律璟,乃因各军镇尾大不掉。
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至此刻才明白,法不是不责众,法只是不责权。
待保静军撤去,韩匡武瞥目看了看昏厥过去的张清芳,挥挥手,指使麾下甲士将张清芳劫取过来。
又再对赵阜笑呵呵说道:“贤侄,外间燥热,回家里说话吧。”说着,一巴掌拍在赵阜背上,推着他入门,骇得他背脊生寒。
入邸,见家中人皆缴械伏跪着,而彰武军则俱甲持骨朵站岗,五步一岗,一直排到厅堂。赵阜再入厅堂,见着父亲稽首大拜,而堂上危坐的正是晋王。
赵阜也稽首大拜道:“卑臣,建州录事参军赵阜,参见晋王殿下,殿下金安。”
耶律贤望之,悠然笑道:“赵参军辛苦了。”
“卑臣不敢!”赵阜颤言,额头汗珠连连滚落。
耶律贤温和道:“豪门大户不奉府令退田之事,赵使君当早与小王议论,寻解决之策,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赵延晖俯首道:“臣知罪。”
耶律贤悠然起身,柔和嘱托道:“公乃魏国公之后,不言那罪不罪的。张清芳,孤带走,赵使君好自安歇,勿再生事了。”言毕,与韩匡武带着张清芳回驿馆。
待耶律贤等人走后,赵阜才敢颤颤道:“阿爷,现下如何是好?”
赵刺史额头斗大的汗珠滚落,说道:“快给当家的,送八百里加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