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铜镜(1 / 2)
谢鄞贺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离营地不远处的森林里瞎逛,等到他回过神来,入眼的除了树还是树,除诡局的营地早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他面前的杂草丛里立着一块爬满了青苔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斑驳不堪,且石碑上布满了小小的裂纹。
谢鄞贺眯着眸子打量了一下那块石碑,隐隐约约从上面看出来刻着的那两个字:缝村。
随即,他抬头望去——低矮的瓦片房零零落落地分布在石碑后的不远处,那些住房里自带的院子里十分的荒芜。
人高的杂草、粗壮的爬山虎、墨绿色的藤蔓布满了整个院子,且每家每户的小院子里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大大小小鼓起的坟包,这片场景在这连着一声鸟啼都没有的环境下,显得十分可怖。
所有光线都被那些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树木给遮挡住了,周围的颜色稍显昏暗,能见度也非常低。
因为这昏暗的环境,谢鄞贺只能看到一些近处的情况,再远一些那些残破的房屋就被隐没在了山雾之中,以他的视力是不可能看出什么名堂了。
谢鄞贺把已经燃烧到烟屁股的香烟扔在了黄泥地上,用脚使劲碾了几下,他决定自己先去探一探那缝村。
用石板砌成的小路,早就已经被杂草覆盖,上面爬满了厚厚的青苔,几近黑色,吸饱了空气中的水分后是湿漉漉的,踩一脚能黏起一片来,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很是恶心。
谢鄞贺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这小路看上去离最外层的瓦房很近,但奇怪的是谢鄞贺走了很久才来到第一座瓦房面前,他一回头,来时的石碑已经看不见了,身后只有那长满杂草的泥泞小路。
谢鄞贺不甚在意,他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院里。
那院子里的瓦房应该是被废弃了许久,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连屋顶都没有,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大门也只剩下了半扇,只需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谢鄞贺对屋子里的场景没有什么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院子里坟头草已经齐腰高的坟墓,他想看看三个鼓包里埋了谁,然后找到线索出去。
他用脚把坟边的荒草踩倒,蹲下身来看看墓碑。
很可惜,这碑是用木头做的,而且看上去已经立在这里多年了,经过间断性的风吹雨打,什么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谢鄞贺勉勉强强地从上面认出来一个“宁”字。
挺巧,和他老友同姓,也死了挺多年了。
这条信息没有什么用,谢鄞贺决定去看下一个坟墓,结果一无所获。
小院里一共就三个坟包,他很快就看到了最后一个,上面也被腐蚀的只剩下一个字,上面的沟壑被苔藓爬满,迫不得已,他用指甲一点一点把黑色的苔藓给剥离下来,又使劲用手掌心搓了搓还黏在木板上的黑色泥团,一个“亠”和“夕”较为清晰地展露在了他面前。
这一家人的姓还都挺特别?总不可能一个姓宁,一个夜吧?
姓宁和夜……
谢鄞贺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动作忍不住加快起来,他的食指甲里已经填满了苔藓,由于工作效率降低,他干脆用上了两只手,连抠带搓,终于,这个字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但是没等到他看清楚,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啮齿类动物啃咬木头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多。
谢鄞贺猛地站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杂草堆里已经爬满了老鼠,黑色的身躯,眼睛血红,嘴巴不停地蠕动着,有些老鼠只剩下了半只身体,粉红色的烂肉露出一根根白森森的肋骨,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