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往事(贰)(1 / 2)
苏欲在犹豫片刻之后,将手中的咖啡杯放置在了眼前不大的茶几上,他微微凝眸看向眼前的女孩,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抿了抿唇,在用纸巾擦掉嘴边的咖啡渍后,最终礼貌性地开了口:“白小姐,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莞尔一笑,她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用咖啡勺将里面半溶不溶的方糖搅拌至融化:“是吗?不知道先生说得是哪位小姐?”
这回苏欲没有开口,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目光沉寂,就像是在透过少女望向另外一个人。
今天是大年初二,原本他和小姑娘约好一起去游乐园玩,但他却爽约了,出现在了这里——毫无疑问,他被眼前人的容貌所吸引,于是顺着眼前人的心意,坐在了这间咖啡厅的包厢里。
如同谢鄞贺所说,她长得确实很像他记忆中的茶烟姐姐,只是烧了一份明艳,多了一份不同于同龄人的死气。
苏欲沉吟片刻,他的食指在点了又点,然后轻啧一声:“嗯……听说白小姐有慢性髓细胞白血病?咖啡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
此话一出,只见少女将咖啡送至唇边的动作猛地一顿,看向苏欲的目光中带着些惊疑不定。
“如果白小姐实在觉得喝白开水口淡,可以偶尔喝些茶,”苏欲将白幼眼前的咖啡稍稍远离她,“你这病在中期,如果好好配合治疗,那么还有……”
“可是我没有钱,”白幼出声打断苏欲的话。
她的眼眶因为一句“好好配合治疗”而泛起了红色,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染上了淡淡的红,就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我没有钱治疗!那些数以百万计的费用根本不是我一个孤儿能负担得起的!你懂吗?”
苏欲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反问了一句:“所以,这就是你伪装成茶烟姐姐,继而接近我哥的理由?”
白幼低浅的哭声被瞬间掐灭在喉咙里,她当然知道眼前人口中的哥哥是谁,不就是那个对她几番羞辱的唐渊?!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是寒下脸色:“是又怎样?”
苏欲轻啧一声:“你干什么不好,你一定要去搞我哥?就我哥这个神经病,你脱光了躺他床上,他都不一定硬。”
白幼被他直白的语言惊到,有些错愕地望着他。
苏欲嗤笑一声,他摊了摊手:“请,你继续。”
白幼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阴沉着脸抱怨:“你们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出生的环境比我优秀,有一个有钱的父母,优越的生活条件吗?!如果我也有!”
“如果我也有爱我的父母,如果我也有钱,就不会被他找上门!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垃圾!人渣!如果我的父母当年没有为了我那个弟弟抛弃我,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欲面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发泄,连目光都不曾移动半分——成为医生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个因为一场大病而崩溃的人,同样也见过无数因为贫穷而分崩离析的家庭。
但,白幼是不是对他哥姐的家庭和睦有什么误解?
“咳,”苏欲最终还是轻咳一声阻止了白幼的抱怨,“嗯……虽然但是,你是不是对我哥和我姐的家庭环境有什么误解?”
白幼被他的话堵得噎了噎,正想再说什么,就被苏欲抬手打断:“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无视了,还是你背后操纵你的人故意没有给你完整的资料,导致你对他们的生活造成误解……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我哥哥姐姐他们生存环境比你的轻松,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苏欲浅笑,显得他的眉眼更加清俊,他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我想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哥应该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白幼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算不上太好——苏欲的话撩拨着她的神经,促使她想起了那份资料上她下意识忽略了的东西,那些关于白茶烟和唐渊,他们两个那并不美好的童年。
苏欲笑得颇为纯良:“要我帮你回忆吗?”
也没等白幼开口,苏欲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唐渊的童年并不幸福,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婚后也算不得美满,父母本身就没有太多感情,即便有了唐渊也是如此。”
“他的母亲是一个喜欢白日做梦的大小姐,曾屡次为了和情郎幽会而把唐渊关在房间里,她并不会给唐渊提供食物,也不会请保姆照顾他,毕竟对于她来说,唐渊不过就是她与一个她不爱的人生下的野种而已。”
“而他的父亲呢?也算不上什么好人。白幼小姐,”苏欲轻轻地唤着眼前少女的名字,他十指交叉,悠哉地将下颚抵在上面,“你知道……什么是疯狂科学家吗?”
白幼说不出话。
她看过资料,当然知道苏欲口中的那位疯狂科学家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唐渊的母亲只是不负责任,甚至虐待唐渊,心理有些扭曲,那么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是个渣滓!
“想来你应该知道,”苏欲继续刺激她,“唐渊的父亲同时是一个恋童癖。而且,在唐渊六岁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母亲,把他的母亲用药剂变成一具在实验室装饰用的白骨,甚至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还侵犯了一个幼童。”
“白小姐,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苏欲稍稍停顿,似乎是在措辞。
在饮用了一口咖啡之后,苏欲才继续开口:“唐渊幼年的经历导致他是有些心理扭曲在身上的,所以,他冷血,残忍,自私,又偏执。没有了茶烟姐姐的压制,他脾气更甚。如果你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并不会把你当人看。毕竟,就凭他现在这个位置,无论他在哪个蓝星杀了人,世界也只会帮他自动抹除和修正历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