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就一个没长大的疯子（1 / 2）

他追上了李苏谔。

“你这几年还好吗？”

“你指的是哪几年。”

“咱们分开那些年。”

李苏谔好生想了一会：“很好，特别好。”

很明显这是一句违心的话，但他并不想得到江歌的安慰，他又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尽管江歌比自己大太多了。

但李苏谔从醒来起就未曾经历过幼年，他对于那段时光并不熟悉，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确定吗？”

李苏谔的目光并不在江歌身上，他心中暗骂了他几句，气愤地回头，看向那张让人难以生气的脸。准确来说是让李苏谔难以生气，他很喜欢花，于是他便很喜欢江歌。

“我能有什么不确定的。”

他心中回顾了一下从盛晓死亡到现在，从一阵巨痛开始，他并没有经历太多，一切都是平淡而过。

“所以说你想听什么，是章知方出嫁还是我在持风族的生活？”

“你在持风族的生活。”

李苏谔轻轻一笑：“章知方出嫁那天那是一个喜庆啊！她嫁给了林枫……”江歌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听的是你，我不想听别人。”

“听我干嘛，我早该死了，我就应该死了，让盛晓好好活着。”李苏谔望向远方，那片天空。“我从来就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我活着就是为了李长岷。但盛晓不一样，他活着她会去看花盛开，去看日升日落，去看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去好好陪着宋沛长大。他有许多人喜欢着，而我，我只是借着他的皮囊得到别人的喜欢。他是一个自由的灵魂而我不是，我和你一样，换句话说我就是李长岷，你就是顾尚。”

“你很好。”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江歌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李苏谔。你不是没人喜欢，我喜欢你。”他将最后一句憋了回去，江歌又不是不清楚，他这小孩，很不喜欢别人去占有他。

“江歌！”

江歌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惊喜。

“我……”

李苏谔默默扭头：“你说章知方都嫁人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一个嫂子啊。”

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飞鸟划破风的声音都很是清晰。

……

“你还记得些什么？”

江歌开口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记得什么？”

江歌太想了解自己不在李苏谔身旁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然而李苏谔似乎理解错了：“我记得什么？我记得我是共存的主，我是共存认定唯一献祭人，我每天都在去死，盛晓死的时候我比他都痛不欲生。你还要听什么？听我这些年过得多么狼狈，听我怎么苟且偷生，听我怎么在死人堆里活下去？那你还不如趁着你好奇的时间把我杀了去造就一把破魂刀，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江歌。”

“就算我想了你会愿意吗？愿意去成为破魂刀，去承受比死了还痛苦的千锤百炼……”

“我愿意！”

李苏谔大口喘着粗气：“我愿意！你拿我去杀更多人吧，把李长岷杀了把顾尚杀了，把我杀了。这样我解脱了，你这是。”

“你疯了。”江歌抱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那微微泛红的眼，“你疯了李苏谔。”

“对，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我疯得彻彻底底。你还不知道吗江歌，你说喜欢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盛晓，不是李苏谔，你喜欢的是这具躯壳真正的主人。”李苏谔顿了顿，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江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一个疯子。”

江歌轻轻一笑，摸了摸李苏谔的头，看着他慢慢平静下来：“小孩怎么学会猜测别人了。”

“……”

“就算你是疯子。”

李苏谔愣在原地，很久不能回神。

他认为一个疯子是得不到神的怜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