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城的身份(1 / 2)
启和结在之后的两个多月内陆陆续续完成了二十来个委托,而黑色木门背后的人们从开始打着赌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会死在做委托的路上到如今麻木地看着两人不断回来把完成的委托交到台子上。
先不说他们完成的委托难度,单纯以这个效率,再过半个月,他们有可能要把委托栏清空了——这代表着众人将处于一个极长的“失业期”。毕竟新的委托一般都是一个月多个三四个,少的时候一个月不见得有一个新委托。
这让所有之前尚且躺着混吃等死的众人完全坐不住了,他们可没有存钱的习惯,失业可就等于饿死。
因此在两人完成委托的过程持续到一个月的时候,两人走进黑木门再也没见到四周的座位上还有人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而吧台后阴影中的女人也感到了一丝麻木,在她看来两人就如同没有感情的委托机器,在试图清空着委托栏。
“老章你为啥不去上城买一套房子?”启拿起一块白面包夹起一边煎的刚好的培根就着桌上的玉米糊送进嘴里,看着一旁的老章问道。
老章险些把嘴里的麦酒喷一桌子,忍着被呛住的感觉,老章翻着白眼把麦酒咽了下去。“第一,你以为上城的房价是什么?白面包吗?上城一套我们这么大的店铺够在下城买一条街了!第二,从下城进入上城是要身份的,这个身份要么你是什么领域的杰出人物,要么你是觉醒者,我不是觉醒者,拿不到这个身份。”
听了老章的话,启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玉米糊,似乎在思考什么。
少顷,启抬起头看向老章。“老章,我想去上城。”
“决定了?”老章一点也不惊讶,或许说,早有预料。
“嗯,我在这两个月里,看到了各种人的阴暗面,我觉得我开始感受到世界的真实了,但是在我所看的书里我知道还有很多我没看到的。其实,那些委托都不难,那些被其他人说是灵异的也不灵异,这段时间做猎人我们真正遇上的超凡事件不超过双手之数,人是个很神奇的生物,很多时候那些事情单纯就是因为人的贪婪所带来的。”启顿了一下,思考着措辞。“一些人,他们试图用暴力解决所有问题,而另一些人本身孱弱,只能委屈求全,相比没有发生太多事情的下城,除去麻木,我想我看到了‘贪婪’和‘欲望’,以及更多的人类本身负面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只是停留在下城的阴暗角落,上城里面甚至更甚,而他们则是把这些想法包装得更好,冠冕堂皇地做着那些就人类本身而言,应该说是肮脏和令人唾弃的事情。”
“我在之前听到乐师傅的愿望的时候只是觉得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当我看到这些时,我觉得,或许正是这些,让他有了那个梦想,说实话,那个梦想,真的耀眼。”
“我或许力量上比他强大,但是回想起那天他和我的对话我觉得我是渺小的,是无力的。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有那样的想法,第一次感到世界上有一些东西那么刺眼,让我不敢去直视,所以我想去看看,那些上城里面,不麻木的人,有没有同样的光。”
“我很喜欢那个光。”
……
“上城身份认证?”乐师傅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取下了显微眼镜,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老实说,我不太希望你们直接暴露自己是觉醒者的事情。”
“为什么呢?”
“你知道的,下城人对上城趋之若鹜,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到了上城就能和过去割裂,就能显现得自己成为了人上人,而只有你到了上城才会明白,那里的阶级,更分明。”
“我知道,因为我之前接到的一个委托是后勤处调查走私的一个委托,而我从头到位没见过后勤处的负责人,全程只是一个后勤的值守跟着我们,还对我们呼来喝去。那种看不起,就像源自骨子里一样。”
“对,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固化,阶级的固化。下城人到了上城想要出人头地基本上不可能。而且去到上城最直观的问题就是没有地方住,因为买不起房,这一点让很多已经去到上城的人灰溜溜地回到下城。不过你们有个优势,你们是孩子,我可以委托一个老友让你们进入正阳学院学习,只是你们得先去政务厅拿到去上城的许可。另外,在上城的住宿你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学校是不提供住宿的。”
“不提供?那如果有其他城邦和国家的人来学习怎么办?”
“你觉得那些千里迢迢跑来正阳学习的人会差钱买一套房子?”
“行吧,那我们自己去买一套好了。”
“你们?买一套?你们做了多少委托了能有这么多钱?你们知道上城一套房多少吗?”
“大概价格上次我去问过了,完全足够的。至于委托,那个委托点的委托应该快做完了吧。”
“当啷。”乐师傅的扳手掉到了地上。“做完?!你们是把委托栏当盘子刷的吗?”
“好吧,就当你们有这个财力,但是我想说的是觉醒者上到上城其实过得并不算好,大部分觉醒者在进入上城的时候会根据在下城测试的能力被安排职务,听起来不错,但实际大部分都是在军中任职。正阳常年和平,但是这些觉醒者会被以雇佣兵的形式派到战场上,像如今桑旦正在殊死抵抗着易迩达,你们如果暴露自己身为觉醒者的身份那么很可能被派到那里去,战场可不是你们的委托,靠着脑子和一点能力就能如鱼得水,那是真正的绞肉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
“算了,我来帮你们想办法,身份的事情我来解决。”
……
几天后,一个飘着小雨的傍晚,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进了店里,他收起了长柄雨伞,取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拉碴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