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虎豹骑冲阵（2 / 2）

马谡闻言很是兴奋，“正当如此。吾早已看中一处高地，此处视野颇佳，正合此用。”

被马谡看中的地方观敌料阵确实不错，可惜平缓一侧向敌，也就是说，万一虎豹骑直接冲破王平的营寨杀了过来，在高处的陆星和马谡连逃都逃不了。试炼中死亡会怎么样？陆星一点儿都不想尝试。

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另一座山头设立指挥所，在高处设指挥所不单单是为了观敌料阵，还要用号旗指挥各部。这一点还是效仿法正在定军山之战在定军山上用号旗指挥黄忠冲杀。

当陆星站在高处，魏军的虎豹骑的锥形阵尽收眼底的时候，那种震撼的感觉真是陆星之前无法想象的。那冲天的尘土就像是铁骑无尽的杀意具象了一般，杀意紧随着骑兵像是冰冷轰鸣的潮水一般向着蜀军袭来。害怕的不只是陆星，刚刚还意气奋发的马谡此刻也脸色煞白。

幸好王平不是马谡。

王平是曹魏降将，他对曹魏的兵甲之盛早有了解。平原地区面对骑兵的冲击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幸好，左右两翼都有友军。如果只是面对骑兵正面的冲击，那么矛阵就是步兵的不二选择。

矛阵前先设拒马，拒马之后是沟壕。这两样东西在数千铁骑前其实并不能造成多少杀伤，但能给骑兵带去心里压力，也能给拒马后面的长矛兵带去一丝安全感。最初的战局很关键，只要站住了，骑兵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武器——速度，只要今天能站住，那么士兵就有勇气明天也站住。

西蜀的弓弩为天下之最，也是对付骑兵的不错选择。不过王平为了追求矛阵的整齐阵列，并没有将弩手安排在骑兵冲击的第一线，而是作为预备队埋伏在后方。有些牌，没打出去的时候比打出去的时候更有威胁。

陆星身在高处，当然不能像一线组成矛阵的士兵一样感同身受。但当黑色的潮水想天际线一般压过来，配合着大地的震颤，依旧让人心神摇曳。

拒马和沟壕眨眼之间就被黑色的潮水填平碾过，然后是持矛的蜀汉兵士。一排，又一排被战马冲乱防线，到第3、4排的时候，骑兵的冲势为之一顿。在蜀汉长矛兵出现战损的时候骑兵也开始出现。只不过由于惯性，失去了骑士的马匹依然在往前冲，很快恐惧和混乱就像水波一样在骑兵的前线蔓延。

这短暂的空隙被王平很敏锐地把握到了，或者说他早就在等这一刻。后备的长矛兵乘着这个间隙，迅速补上，将之前有些缺损和散乱的矛阵补齐。

魏军的混乱很快平息，第二批次的冲锋已经在路上。这一次的碰撞，因为双方更有所准备，因为同袍的阵亡也更有战斗意志，所以产生的伤亡比第一次要更多。

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数不清的生命在消逝。肉眼可见王平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几百米，这几百米的路上是一寸一寸血肉的搏杀。凭借战场上的旗帜，陆星能知道王平的预备队已经都撒了出去。这是一个坚韧而优秀的将领，此刻还没有向中军发出请求增援的信号。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魏军却丝毫没有退军的意思。陆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会让王平打到山穷水尽，一只部队的成建制消亡是很可惜的事情。他让马谡给旗官下令，命令中军三千人马增援右军。

增援的部队才刚刚出发。魏军也鸣金退军了，骑兵井然有序地后撤，带走了战友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王平没有下令追击，虎豹骑很快隐遁于夜暮中。

两个时辰之后，王平差人送来了战损报告——右军阵亡九百二十人，轻重伤兵一千四百余人，总计失去约两千即战力。这才是交战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