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 1)
图书室一周开放两天,星期六、星期天。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书不允许借离图书室。星期天就成了我固定去图书室的时间。
图书室是教学楼西侧面一幢老式楼房里的一楼,采光不好。窗外是一排如华盖的大梧桐树,更增添了图书室的幽暗,以至白日开着白炽灯也不显亮堂。图书室的幽暗并不影响它藏书的丰富,也不影响爱读书的人。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图书室便人满为患,只是那一排放着外国名著的书架,却被束之高阁,少有人借阅。就象我最近读的,耿济之老先生翻译的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著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因为文字晦涩,篇幅过长(上下册,让人读来并不轻松,学生们并不喜爱。记得我借阅时,图书管理员闵老师笑侃道:“简同学,这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借阅这本书的同学。”
所以当我在图书室最里面靠窗的的左边书架上没找到《卡拉马佐夫兄弟》下册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闵老师将书放错书架了。我走到书台边问正埋头整理一堆书籍的闵老师是否将《卡拉马佐夫兄弟》下册放错书架时,闵老师从书堆里抬起头,一双凹陷的眼睛从老花镜后掀起眼睑脸色不悦道,“简同学,你不要置疑我工作能力,这么多年我从未放错书的位置!那本书被别人借了。”说完又低下头整理着书籍。闻言,我有些诧异,本想问问闵老师是谁借走的,看着忙碌的闵老师,我没好意思开口。我想大约是一个猎奇者的好奇心吧,这种事在图书室通常发生的。
只是我这人读书有个习惯,喜欢连续性读完,读一半,总是让我魂牵梦萦。我有些惆然若失地离开。
接下来连续两周我没有借到这本书,这令我有些好奇这个“借书人”来。我暗自思量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也喜欢读这晦涩的书。在又一个周未来临时,我早早地来到图书室,满以为自已这次能够借到《卡拉马佐夫兄弟》下册时,我又一次落了空。我失望的同时,也更好奇这个神秘的“借书人”。我环视着图书室里的人,发现每个都像,又每个都不像。我思忖了一下,寻了一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全放置外国名著书架的角落,坐等神秘“借书人”出现。
当一缕夕光照进图书室时,图书室关闭的钟声敲响,图书室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书架前,她垫着脚,高举着手臂将一本书放在我熟悉的位置。我的心瞬间停顿,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地视线里,,,直到闵老师用手指敲着我面前的桌面:“闵同学,图书室要关门了,你还不走吗?”我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一路上脑子里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背影。
我再一次借到《卡拉马佐夫兄弟》时,已经是一个月后。我捧着这本书,有了不一样的心境,仿佛是捧着我与她共同拥有的一件珍贵物件。
我细细摩挲着书一会,才打开书,书页自动分开到一处。书页里夹着一枚精致书签。书签是手工做的,长十厘米,宽两厘米,长的一端做有小孔,小孔系有蓝色丝络;正面是蔚蓝色大海,背面白底,上面有用簪花小楷写的一首小词:
点绛唇。问斜阳
秋来天阔,风裁絮云万千里。黄叶堆积。几许寂寥意。
简书翻遍,一点无情绪。问斜阳,芳草碧碧,汀洲可期许?
我反复低吟着这首小词,蓦然间,我发现词中竞隐藏着深意,我不觉心跳加速,原来。。。原来。。。她也是心仪我的。。。在这一刻,我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