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出山（1 / 2）

在李昔年的印象中，自己来过王家很多次，但是王茗清却从来都不曾出门送过他，若是能不被那扫把赶出门去就已经是万幸了，但是今日王茗清仿佛是换了性子，竟然真的听了王仲甫的话，安静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虽不说话，但是不曾离开。

“你明明有伞，为何不打？”

李昔年回头看了王茗清一眼，轻声问道。

“不想打就不打。”

王茗清淡淡回了一句。

“还真是有性子！”

李昔年笑了笑。

而王茗清则是没有继续说完，安静的往前面走着，任凭那大雨浇在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大门前面。

“雨太大了，你回去吧，小心浇坏了身子！”

李昔年轻声提醒了王茗清一句。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王茗清抬头看了看李昔年，仿佛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的观察这个少年，仿佛少年今日的模样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厌恶了。

而李昔年也打量起了王茗清，似乎这姑娘除了性子急了些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长相身段都算得上是上层，只可惜啊，李昔年这些年一直都想着如何跟着姑娘拌嘴，从来不曾仔细欣赏过姑娘的容颜。

“真的要走了？”

王茗清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李昔年。

“恩！”

“我看书上说，江湖那地方险恶的很，你若是离开了这走马停，出去之后定要当心，最好是管住自己的嘴巴，要不然被人宰了都没人埋你！”

“明明知道我要走，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

“本姑娘从来就不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不好听!”

“什么时候回来？“

“想听实话吗？”

“废话少说！”

王茗清瞪了李昔年一眼。

“不知道，或许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吧！”

王茗清那双明眸当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若是有机会，你也出去走走吧，总不能跟你爹在这走马停里面呆一辈子！”

“我爹若是不走，我便不走！”

“那你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了？”

“不嫁，就留在这里陪着我爹！”

“是嫁不出去吧！”

李昔年笑了。

“说了让你管好自己那张嘴，你跟我贫嘴，我最多就是拿着扫把打你一顿，若是在外面，人家可不会像我那么客气！”

原本李昔年以为王茗清听了自己的话会生气，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王茗清竟然会如此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李昔年头一次认识这姑娘一般。

“你若是能早些跟我这样说话，我也不至于每次见到你都调戏你一番了！”

“你不是说了，你要走了，让我给你留些好印象！”

“也对！”

李昔年轻轻点头。

“我听说长安的夜色很美，是这天下最美的地方，你有朝一日若是到了长安，能不能替我看看长安的夜色？”

王茗清开口说道。

“你自己为何不去？“

“不想去！”

王茗清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长安的夜色到底有多美，她也不好奇那夜色到底能美到什么地步，她只不过就是希望李昔年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长安，看见长安那夜色之时，能够记得有一位性子不太好的姑娘跟他说过的这番话罢了。

这世间多情人本就多，奈何这世间的人也不少，所以有些时候有情人并不一定能在一起。

王茗清不明白自己对李昔年到底是什么感情，她或许只不过就是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闲着没事便会来到自己家中，跟自己开几句并不是那么好笑的玩笑话，虽然王茗清每每见到李昔年都会心生几分厌恶，恨不得撕了这人才好，但是如今听说这人要走了，而且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她的心中又难免有些不舍。

至于说李昔年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王茗清并不清楚，她也不想清楚。

感情这东西啊，稀里糊涂的就挺好，若是真的掰扯明白了，反倒是少了几分韵味。

……

李昔年在离开了王仲甫家中之后，独自回到了茅草屋当中点燃了炉火，然后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李昔年不喜欢下雨天，因为每次下雨天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弟弟丢的那天，是个下雨天。

老奴死的那天，依旧是个下雨天。

原本李昔年是想着等着雨停了，自己在离开这走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