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绝对压制(2 / 2)
他跟着舅舅尤利西斯去过不少“大场面”,从小到大接触过不少所谓的“高等文明”移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被找麻烦的情况了。
卡文迪许认为这些移民未免有点太舒适了。
上个世纪中期,不少在战争中失去了母星的外星人因为避难,来了热情好客的地球上。而当一个曾经站在高处的文明被后来的文明弯道超车时,他们往往会端起架子,维护自己所剩无几的安全感和尊严,而其中最常见的方式就是自居高人一等,歧视“低等文明”。
且还不说当今眼前的泰坦人,即使是在地球不同的国家之间,这样的现象似乎也是非常常见的:
罗马人征服了希腊,希腊人就端起了架子。
日不落帝国强大的时候,上一代霸主用埃菲尔铁塔端起了架子。
移民熔炉的国家强大起来了,曾经殖民地遍布大洲的日不落帝国又端起了架子。
……
历史总是在不断重复,碳基生物的行为规则也很少有超越先祖的。
“小子,你小心我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鲁迪的脑袋几乎遮住了太阳,丑陋又恐怖的大脸俯视着眼前的几个新兵,就像是被泡发开的鬼脸夹心饼干。
还没等泰坦人动手,卡文迪许只见身边一道黑影闪过,兰卡斯特的重量完全转移到自己身上。
鲁迪·马斯之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上半身不自觉地往下坠,被压得半蹲了下去。
同时脖颈像是被胡桃夹子夹紧了的核桃似的,劲动脉血管都被切断了大部分的血流,几乎炸裂。自己刚刚附身威胁这几个人的时候露出来的脖颈反而像是给对方打开了攻击的命门,对方健硕的,钢筋似的大腿牢牢绞着自己的脖子,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自己的劲椎之上,让自己直不起头来。
鲁迪在十九年的人生里,首次生出对于死亡的恐惧。
令鲁迪感到恐惧的源头,倒不仅仅是这个少年超乎人类极限的绝对力量,而是他甚至没看见这个后辈的身法,连对方什么时候绕到自己身后或者头顶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可以真的杀死自己。
这个他瞧不起的“地球猴子”,“走后门的娘娘腔”,在刚刚和他说话的几分钟内,随时,都可以杀死自己。
头顶那双恐怖的,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更是令他确信这一点。
鲁迪试图至少不让自己的背部朝上,毕竟在近身战里,把背部露给对方是相当危险的行为,但如果他真的能转过头的话估计脸就正对着这少年的裤裆了。
虽然像个乌龟似的缩在地上,但求生的欲望让他疯狂地试图往对方的锁里伸手进去,给自己创造逃脱控制,或者至少可以畅快呼吸的空间,可即使泰坦人的手臂再怎么强壮,也没办法在对方腿部钻到任何的间隙。
由于原本注意力本来全都集中在眼前的卡文迪许身上,其他三个泰坦人直到听见身边古怪的气音才注意到鲁迪的异状。
“你在干什么?”
跟班尼柯尔·科诺斯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伸手也来帮着把陆拉下来。一个人配合着鲁迪拉他的左腿,两个人拨着他的右腿,可这个地球少年的腿像是钢铁拧出来的,他们使劲全力都只像是蜉蝣撼树。
陆抱着手臂控着鲁迪,就像尊大佛似的端坐在对方身上,不动如山。
这样滑稽又荒谬的场景把卡文迪许看笑了——
自诩高等文明的四个泰坦人,一起上都掰不开一个地球人陆的锁,且对方的脚还没锁成4字锁那种最终的位置,他们那点儿骄傲就像是笑话似的。
兰卡斯特的脑袋也没疼的那么厉害了,毕竟他的骨骼是经过强化的,虽然脑震荡免不了,但也不至于有重大的损伤,此刻倒也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这群人的笑话。
陆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真正意义地骑在对方头上骑累了,数着差不多一分多钟,再多锁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才松开——他比较庆幸自己并没穿着“诸神黄昏”训练,不然刚刚那么一个泰山压顶,估计对方就不是被压倒而是被压成肉泥了。
他倒不是害怕失手杀人,只是一来眼前目击证人太多,要杀了阿忒弥斯的部下比较麻烦,二来作为匿名者,杀人不收费等于打白工,不是很划算。
毕竟他现在是要开始存老婆本儿的人了,老做慈善,免费打击黑恶势力也不给发工资不是吗。
原本像是在拔萝卜似的泰坦人突然脱力,拉着陆的腿的手臂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巨力弹开,四散开来。
陆走回兰卡斯特和卡文迪许身边,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你别以为可以这样就完了。”
班尼柯尔咬牙切齿地对着他们吼道。
陆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对方的气势就瞬间弱了半边。
“……他们如果去举报我们怎么办?”
兰卡斯特小声嘀咕着。
自从见了刚刚陆帮他出气,兰卡斯特看陆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敬,活像个小跟班。
陆指了指兰卡斯特的脑袋。
“首先,你的伤势比对方重很多,因此(等大人回来了我们可以说是对方霸凌我们的正当防卫。”
卡文迪许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摄像的话还是看得到你出手的吧?被冒犯的并不是你,因此你这可能会被判定为防卫过当不是吗?”
陆笑了笑。
“我跟你打赌他们不会声张,甚至连告诉阿忒弥斯的胆量都没有。”
“还是谨慎点为好。”
“你猜猜看他们为什么挑在这个地方找我们麻烦?”
“……因为是公共区域?然后今天我们老大不在。”
“还有一个原因,”陆指了指房间屋顶的位置,“我认为这里没有监控。他们这样的老兵油子肯定是惯犯了,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欺负新人都是有原因的。又要无法查证又要无法追踪,有监控的话估计早就被处分了不是吗?”
“卧槽,牛逼啊!”
卡文迪许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投以敬佩的眼神。
“之前的目击证人看到的是“四个泰坦人对着兰卡斯特扔铅球”,有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霸凌不是吗?然后之后这段时间因为没有监控,因此只能通过芯片查到我们大概的位置。而且芯片也没有授权视觉系统共享,所以也无法接收到我们实时看到的景象,所以这段时间对于观测者来说是个黑匣子。”
“长官如果进行调查的话会怎么入手呢?除了证人之外,不就是从结果来看吗?兰卡斯特受到了重伤,而那个泰坦人,我故意控制了力度,可能最多就是软组织挫伤。他可能被我锁喉的时候血管被压迫比较厉害什么的,正常情况下会大脑缺氧,因此可能会影响后来大脑的基础功能——不过看他那个没脑子的大猩猩的样子,我觉得掉一点智商也没什么区别。”
陆说着把两个同僚都说笑了——兰卡斯特笑了两声牵动到了后脑的皮肉瘀伤,又“哎哟哎哟”起来。
卡文迪许笑了几声,联系起鲁迪脸涨得通红,疯狂挣扎的样子,觉得这个形容相当贴切。
只是笑着笑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前虽然一直都知道陆的近身搏击很厉害,毕竟据说是地下搏斗出身的,那种非人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至少是在合理范围内。
他回忆着陆那短短几秒的动作,突然发现陆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从自己身边立刻消失,又在鲁迪脑后出现,这种位移的路径从理论上说基本不可能实现。
他张了张嘴,本想直接问眼前的少年,转念一想,别人也不一定会愿意说出真实的原因,还是把到嘴的问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