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六韬武略机谋变,卧薪尝胆真能战(1 / 2)
郦琼早已经在张浚整顿军务开始的时候,时时刻刻盼望着能由岳飞军部接管下来,可惜最后没有能成功。发生兵变以后才接到岳飞的来信,因为朝廷的反复,时机已经失去,只能回复岳飞说“从前在合肥的时候,已经听说过大齐的行政清明有效,政府廉洁奉公,人民群众能安居乐业。我们大家到了这里,耳闻目睹,没有来错地方,真的就是这样”来婉转地推托了。刘豫政权腐败黑暗,被逼得郦琼将军如此说法,实在是形势逼人,事实颠倒。
郓王笑笑道:“淮西之变,实际没有看起来那样损失巨大。
“那时的女真人虽然军事力量十分强大,在政治经济等其它方面却还是相当的落后,虽然号称金国,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来统治管理这一大片土地。他们便在侵占的地区扶植傀儡政权,帮助他们化解地区内的民族矛盾,搜刮钱财,并直接对抗大宋。建炎四年,金国在侵占的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扶植刘豫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国号大齐。这个刘豫,原来是大宋的济南知府。建炎二年,面对气势汹汹的金国军队,贪生怕死的他杀害了力主抗金的将领关胜师兄,投降金国。
从此以后,处在宋金军事缓冲地带的伪齐,死心塌地做金国的走狗,配合金兵攻打宋军,成为金国进攻南宋的桥头堡,同时也是南宋抗金的一大障碍。
当时的金国内部分成两派,两个皇子粘罕(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完颜宗弼)各一派,刘豫和粘罕过往甚密,使得本来就瞧不起刘豫的金兀术非常不满。这一信息也引起了抗金前线的岳飞的重视,他等待合适的机会以挑起敌人内部的争斗,分化瓦解敌人的力量。
一个傍晚,岳飞的部下抓到了一名金国军队的密探。岳飞知道后,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离间金兀术和刘豫。在他的安排下,那个金军密探被带到中军大帐,坐在那儿的岳飞面带醉意,见面就问“这不是张斌吗?我派你去约刘豫用计捉拿金兀术,你怎么一去就杳无音讯了呢?多亏我后来又派人去,才知道刘豫已经答应以攻打长江沿线为名,把金兀术引到清河以便于活捉。你把信送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报告?难道你竟敢背叛我吗?”那个密探见岳飞认错了人,心中高兴,就顺势承认了自己是张斌,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编了一套谎话来解释原因,并表示愿意戴罪立功,请求岳飞饶他一命。
“岳飞师兄命令部下把张斌带到帐下,先写了一封信,信中和刘豫约好了行动的各个具体细节。然后又把张斌带了上来,把信交给他,并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一番“我今天先饶了你,你戴罪立功,再到刘豫那儿去一次,把信亲手交给刘豫。另外,不管信能不能送到,你都要速速返回,不得再有闪失,否则当心你的狗头!”
“那个密探拿了信,兴高采烈地一路飞奔回到金军大营,把信交给了金兀术。金兀术见状后大怒,立即上书金国皇帝金熙宗,报告刘豫背叛金国,正巧此时金国尚书省也上书斥责刘豫“治国无状”。金熙宗一怒之下就把刘豫废掉了。
“就这样,岳师兄巧使借刀杀人计,不费一兵一卒,利用敌人除掉了刘豫,为抗金清除了一大障碍。
“淮西之变后,张浚去职,赵鼎复相。那边金人废去刘豫,赵鼎派间谍招抚河南守将,寿、亳、陈、蔡之间,往往举城或率部来归降,得到精兵数万,马数千匹,多是淮西原来人马。四五万将士倏忽来去,更印证当时淮西之变出于非常,非于本心。知庐州刘锜也上言说:‘淮北归正者不断,估计今年可得到四五万人。’朝廷本来常忧虑江、池数百里间防御空虚,得到这些军队因而无患。
“我先有宇文虚中在金做内应,为金国国师,助其汉化,接连交好阿骨打堂弟挞懒(完颜昌)、吴乞买嫡长子宗磐、阿骨打六子宗隽,虚中再向其炫示宋制绝大好处,几人很快便十分心向大宋。
“淮西之变后,我们再有郦将军做内应,先通过刘豫交好完颜宗翰(粘罕),多向粘罕亲信高庆裔贿赂,又由虚中撺掇完颜宗磐等出面,以贪赃罪将高庆裔处死。粘罕乃阿骨打堂兄国相撒改长子,功劳最大,但继位无望,为继续专擅朝权,既阻完颜吴乞买传位亲子宗磐,又阻止了阿骨打四子完颜宗弼即位,与宗磐仇恨本来就大。粘罕亲信高庆裔既死,自觉大势已去,当年便抑郁而终。这里多半是虚中与郦将军使间的功劳。
“虚中与郦将军当真能干,竭尽手段,再于绍兴八年,由完颜昌(完颜挞懒)、宗磐、宗隽主和,将河南与陕西之地和议奉还,第二年竟自成真。金国当今皇帝完颜亶养父完颜宗干对此极为恼怒,会同完颜希尹杀死宗磐、宗隽。可惜我大宋朝内有秦桧私通金兀术,而河南、陕西归还之地不守,最终又被金兀术所夺。虽然挞懒再使反间计让金兀术杀了希尹,但他自己也因反金投宋失败被杀。”
其实金国和议归还河南与陕西之地,宇文虚中与郦琼无疑居功至伟,然而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金国完颜昌。完颜昌能通宋反金,另有一更为紧要的人物,乃是徽宗二女荣德帝姬赵金奴,靖康皇帝赵桓的同母妹妹,原为宋左卫将军曹晟之妻,靖康之难被虏后,分派于金皇室子弟完颜昌为妻。赵金奴本来高华显贵,又才貌双全,完颜昌极为喜爱,也因此更加倾慕中原繁华世界与灿烂文化,不久便被策反,极力维护大宋周全,二人婚后不久诞下两子。
说到完颜昌之死,郓王好生痛惜,但赵金奴下嫁却由靖康之难所致,自然难以启齿,便略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