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见,何以明?(1 / 1)
第二天清早,我被丘心心三姐妹的吵闹声吵醒,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半。我不想起床,头、肩、背、腰、腿都酸痛的厉害,可能是长时间不运动,回家的第一天走路太急,这两天也不算好好休息,所以痛得厉害吧。
我不想起床,可是三个小家伙没给我赖床的机会。只听见房门被撞开,丘心心和丘青青两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跑到衣架边上,嘴里叫道:“我要穿这件!我要穿那件!”我假装什么都听不到,不想动。可是不知道是丘心心还是丘青青,忽然大叫:“奶奶,我袜子呢?我袜子没见了!”声音尖锐,扯着喉咙叫,我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起床吧。
我忽然间的起身,让两个小家伙吓了一跳,连忙从衣架上扯下小裙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可能是她们已经习惯了家中只有自己三姐妹和奶奶的日子,对于我的到来,还不太适应。三宝则是在外面的塑料木马上面,使劲前后摇晃,看见姐姐们跑了出来,她也“喔,喔,喔!”的叫个不停。我妈应该是刚从卫生间出来,大声骂着三姐妹:“清早就大喊大叫的,你二幺还在睡觉,把他吵醒了不打死你们!”
丘心心则是伸着脖子说道:“幺幺已经起来了!”丝毫不提是她们把我吵醒的事,转身就和妹妹丘青青回了卧室,关上门开始换衣服。换衣服也不安静,在客厅里都能听到两人的吵架声。
我走出门,看见三宝玩的正高兴,伸手想要去抱她,结果她一看见我,就哇哇大哭,我只好无奈的走开。没想到我走开了她还是哭,一边哭向奶奶告状:“奶奶!呜呜!奶奶!”幸好我妈一直看着她的,不然我真担心我妈以为三宝被我揍了一顿!我妈听见三宝的哭声,反而是哈哈大笑,说道:“谁叫你几年不回家,自己侄女都不要你!”
哼,要我这个幺幺做什么?一大清早就知道吵的小家伙,我只是伸出手,碰都没有碰到你,从小就知道告状,等你上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三宝想要上学,还有好几年,也就是说在这几年里,我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尚方宝剑”只治得了不好好读书的小孩子,治不了还未上学的小魔王。
早餐我妈又是要到外面吃,还催我洗脸洗快些,不要错过做核酸的时间。又和昨天一样,我跟在我妈身后,在旁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中,穿过人明显少了许多的市集,走向医院。我还是说回去自己煮面条吃,昨夜剩的菜很多,今天不吃完的话,我估计我妈就会倒掉。做完核酸,回到房间,我妈没有回来,很明显,送完两个大的上学之后,她就带着三宝去小卖部那边打牌去了。打牌好呀,至少在牌桌上,她能够认识其他的人,和她一样在小卖部打牌等孙子、孙女放学的老人。我们最主要的社交活动便是我们认识外界的人最主要的手段,只是随着手机、电脑的普及才让我们有了更多的选择。我妈这一辈的老人们没得选,就像我们习惯了电脑、手机之后,也开始变的没得选。
面煮好了,没必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日子总会继续,怎么生活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事情。我看了一眼昨晚剩下的菜,青菜豆腐只剩下小半碗了,刚好够我吃一顿。我关掉燃气,从锅里弄了些热水将剩菜泡热,又从柜子里拿出酸辣椒,舀了两勺出来。然后就是捞面,拌面,将碗放在卧室的烤火桌上,打开电脑,听听歌。
放的是二十年前的老歌,当年就很喜欢的歌,现在听起来依然很喜欢。至于现在的歌曲,可能是我欣赏水平下降的缘故,每年进我歌单的一只手数的过来。这些年的歌曲,要么歌词问题很大,要么就是我听过的曲子胡乱的变了一小节,标榜自己原创。真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现象,让原创者绝望,让新生者无望。
吃完面,我懒得洗碗,反正中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自己再做一顿饭,几个碗洗起来又需要浪费太多的水,不如中午吃完饭,一起洗干净。可是我该做什么呢?我习惯性的坐在电脑前,习惯性的握住鼠标,习惯性的点开论文夹,习惯性的按照阅读顺序打开一篇论文,只是看了目录,我不知道为什么懒得再看下去,驼着背,弓起身子,双眼呆滞的看着显示器。我的脑海里自动根据目录,将论文中的一些参考资料、表达逻辑、验证内容、最后结论等补充了出来。也许是呆坐了十几分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我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感觉点开了下一页。
精神的不适引起生理的不适,这是病,得治。只是药方再好,讳疾忌医的事情并不少见。再说了,只是身体疼痛,精神厌恶罢了,又不要人命,能将就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去看病!只有当这些病深入骨髓的时候,身上和精神开始散发出腥臭味的时候,有的人才会想起去医院检查。当这种病倒了后期的时候,似乎医院也只能给你开一张证明,证明你确实会死去。
太阳下的青山也有背阴的一面,月亮下的小镇也有漆黑的巷道,只是背阴的一面为什么非要种石榴,养狮子?漆黑的巷道里尽是满地的粪便呢?
那些石榴与狮子,小镇的清理工,坚持有什么道理?我问过我自己,也问过其他人。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以为我能很轻松的面对,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冰凉,如我身上的腐朽,时刻侵袭着人心。
秋天叶落干净了,躲在空调房里还是要遇见冬天;冬天雪盖住了山河,疏通下河道,春天还是能有鸟叫和水声;春天野花野草疯长,侵袭了庄园,修修剪剪,夏天依然会有花朵争艳。
只是猎狗们都躲进了厕所,更有甚者已习惯厕所用餐,不见这四季变化,何以明山河姿态万千?
不见,何以明?未见,以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