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王晨(1 / 2)
十四年后的一个初春深夜,当年被雷电轰塌了的那座磨房里。
在昏暗的松油脂火光下,一个枯瘦的中年妇人,泪眼婆娑地望着推磨少年的挺拔身子。
“晨儿,你已经熬了五天五夜了,还是歇歇吧!”中年妇人心痛地地对儿子说道。
中年妇人坐在磨盘旁边,筛着面粉。看着这个比一般同龄少年成熟得多的儿子,既是慰藉,又是内疚。
“娘,我已经是“练体境”三重修为了,拥有四头牛的力量,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是你应该去歇息了。”
少年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只手撑着磨杆,信步围着磨盘转着。
“你才十四岁呀!既要读书、习武,又要侍候我和你毛仙大叔!”妇人筛着面粉,一声无奈的叹息。
少年却安慰母亲:“娘,读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马大叔留给我的《论语》、《诗经》和《史记》,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现在正在背《苍劼》呢!”
“你读书的事情娘放心,就是担心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干活,把身子累垮了!”
“唉!”
少年的母亲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又叹息一声,摇头道:“过去,你只是替我这个不中用的娘干活,现在还要替老毛驴干活。”
“娘,替毛仙大叔干活是应该的!”
少年瞧了瞧娘,又扭头看了一眼卧在娘身旁的毛驴,无不感慨地说:“毛仙大叔在我家累了十几年,现今病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渡过这一关!再说了,我每天多推一点磨,正好为冲击‘练体境’四重打基础。”
“你每天要磨十石麦子呀!”
妇人听了儿子的话,摇摇头,又瞧了瞧卧在身旁的毛驴,再也没有往下说了。
儿子顺着娘的目光也朝毛驴看过去。
卧在一张毛毡上的毛驴个头不大,浑身上下的毛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
在毛驴耷拉着脑袋的前边,放着一个石料槽,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个黑面馍馍,料槽旁边的水桶里装的水也是满满的。
显然,毛驴没有吃过一口黑面馍馍,也没有喝过一口水。
毛驴是少年的父亲来到这个小镇时带来的。
十六年前,少年的父亲王俊和车夫马老头,坐着这个被他俩称为“毛仙”的毛驴拉的一辆木架子车,跟着一批难民来到这里定居后,王家几口人,都是靠着毛驴在磨房拉磨维持生计。
特别是马老头去世以后,王晨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王晨不得不以年幼的身体支撑起这个家。
王晨每天与毛驴朝夕相处,不仅把毛驴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且还真诚地尊称毛驴为“毛仙大叔”。
五天前,镇主府的长老张干,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护卫,不由分说地把驴料槽抢走了。
从那天开始,毛仙大叔就不吃不喝。
起初,王晨以为毛仙大叔是没有料槽不习惯进食,就花掉十铜钱在镇上买了一个新料槽,可是,毛仙大叔还是不吃不喝。
王晨以为毛仙大叔老了,胃口不好,不能吃草料和黑豆,就把自己和娘吃的黑面馍馍拿来喂毛仙大叔。可是,毛仙大叔还是一口也不吃。
王晨以为毛仙大叔病了,担心镇子外面小河沟的水不干净,就专程跑到十几里外的“西山观”,花了两个铜钱,买了一担“玉女泉”的泉水,挑回来给毛仙大叔饮用,毛仙大叔仍然没有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