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海市蜃楼（1 / 2）

“其实我一直有关注你。”短暂的沉默过后，百里希宇看着天花板，双手依旧交叉环抱在胸前，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真不知道墨倾城为什么要留你下来。”百里希宇轻轻摇头，梁琳看不出他的态度，只能微蹙着眉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

“你太平庸了，平庸得让我怀疑墨倾城的眼光。”百里希宇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冰冷。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因为这句话降到了冰点，就连室温都降了几分。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一生到现在，已经领先了普通人很多？”

“五岁获得全国绘画比赛第一，八岁考取钢琴十级证书，同年获得小提琴八级证书，十岁获得少年歌唱赛亚军。”

“我知道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荣誉还没说完，但这些已经足以让你在同龄人中处于绝对领先了。”

“那不然呢？什么叫杂七杂八的荣誉？这些不都是我优秀的证明吗？”梁琳的眉头舒展开来，傲然地看着百里希宇，但百里希宇依旧没有看她，眼中依然是一汪清澈而平静的湖水，但她却希望从百里希宇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我知道，而且你也很谦虚，除了最亲的人外，没有人知道你获得了多少荣誉。”

“你甚至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能够入你眼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是的，大象看不见蚂蚁，所以不用理会。”梁琳死死盯着百里希宇，她不知道百里希宇说这些话的意义，但是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百里希宇平静的语气让她感到异常不安，明明是在细数她的荣誉，但那些话却像拳头一样，一拳一拳打在她的心头。

百里希宇没有接梁琳的话，他终于是测过身子，对上了梁琳的眼眸。

他看见了梁琳眼中的血丝，还有那满脸的骄傲，她微仰着头，把全身三分之一的力气都用到自己的脊椎上，将自己的身板挺到有些弯曲，胸前的小丘在呼吸下微微起伏。

百里希宇清楚那并不是装的，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就像此刻的梁琳，然后，就被墨倾城轻易击碎了。

“你很苦，对吗？”这是那个晚上，墨倾城当初对百里希宇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在梁琳眼里，百里希宇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云溪，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改变什么？”

“改变一下我的性格啊。”

“你的性格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很多人都说我脾气不太好。”

“哪里不好，你待别人不都挺和善的嘛？”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做自己嘛，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

“这是我家里人说的”

“那这个我不好评价，可能他们看到的你更全面，但是嘛，我们要坚持自己的本心，只要坚持自己的本心，哪怕犯错也问心无愧。”

“你很累”百里希宇停顿了一下，一些往事从脑海划过，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的短暂，心跳也随之加快了一些。

“对吗？”这个最关键的疑问词说出口后，百里希宇的内心彻底激荡起来，许是因为第一次劝说别人，又许是那天的场景再次重现在脑海里。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一切。

哪怕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炽热。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但他没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