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8)(2 / 2)
永远的生。
永远的沉沦。
她活络了下刚扭断一人脖子的手腕,鲜血淌过指尖,迅速干涸成黑红色的血渍。笨重皮囊滑落在地,她看见尸体的鲜血在脚边蔓延。组织里那把人人闻风丧胆的声音响起:“她是谁?”
她知道,那是樊嵩的声音。
而后,她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佧特,醒醒!”
董炜焦急万分,不住地拍打佧特双肩。她依然没有意识,遑论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就在不久前,佧特的心跳骤停了。
“小炜,让开!”
吴承志紧急实施起心肺复苏术。
董炜泪落如雨,沾满泥泞的双手紧握着佧特冰凉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搓磨,试图唤醒它原有的温度。那骨节分明的十指落入掌心,全像是冰雪堆出来的。
“你怎么了?佧特,你醒醒!”
“睁开眼!”
董炜凄惶大喊,以为佧特就要离他远去。半空中的乌云重新聚拢,弦月半收。雨势弱,漫天丝絮便细密轻柔得如同一场幻梦。雨。它从遥不可及的高天之上飘洒人间,与尘泥混为一物,一簇一簇,一片一片。雪的幻影缥缈无依地坠落。
等闲吹起一阵微风,都能轻易改变它们的航向。
佣兵们生如浮萍,无处是家。
在她单薄的印象里,犹记得樊嵩说过他爱佧特。可是后来,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懂这个男人口中的爱究竟意味着什么。
(爱,
爱是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