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供奉的小鬼(1 / 2)
见送走那俩人,周光学又再次坐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扫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案件,他打开身前的抽屉,从积压一堆的陈年旧案中,拿出来一份资料。
从资料中又拿出一张折叠的半截照片。
照片上有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他半蹲在地,眼神凶厉的盯着一个方向。
看了一会儿,他又把半截照片摊开,在这张完整的照片上,男孩的手边,赫然出现一具躺在棺材板上的干尸。
尸体呈现褐色,全身赤裸,头颅上长有几根稀疏的头发,四肢瘦得好似细竹竿,皮肤紧紧贴合在骨头上。
他的嘴巴张得极大,脸颊深陷,像是电影中被吸干精气的状态,整排牙齿看得一清二楚。
此案件在当初被命名为:干尸案。
周广学闭上眼睛,缓缓的念叨,“顾方文。”,脑海中似乎在回忆。
事情回到昨天。
两人在车上因顾川偷跑下车,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
周广学忽的对余海谈起自己以前的事。
他和余海曾毕业于同一所警校,毕业后,他被招纳进了公安,做了一名基层警员。
做事喜欢卯足了劲拼命干,遇到一个案子就非得破了不可,那时候自己还有个外号叫拼命三郎。
可按余海的话来讲,这叫好大喜功,不可取,怪不得是强迫症。
周广学哼了一声,直言你懂个屁,自己是年轻,精力旺盛,换句话来说这叫上进,无论是多么惨绝人寰的案子,他的心就从未偏过,始终坚定不移的走着自己的路。
可是后来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心病,一道他迈不过去的坎。
余海眉头一挑,也不避讳道:“顾川老爹的案子吧?顾方文?”
周广学末了掏出烟,点头,“没错,是这案子。”
“你这人就是太执着,凡事喜欢究根究底,这案子当年就已经破了…”余海话出半截,周广学眼一瞪就给他止住。
“不跟你小子掰扯,当年的事你懂个什么?我刚出警那会,你估计还是个初中生。”
周广学唧唧歪歪的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才回到刚才的话题。
“顾方文的尸体从殡仪馆消失,我就觉得这件事还有猫腻。”
“怎么?怀疑那小子偷尸?你咋不去他家翻翻。”余海脸上堆满笑意,暗讽道,谁不知道,当年的顾川也才十一岁,有什么能力可以把尸体盗走。
这周广学揪着谁都可以,偏偏揪着顾川不放,实在是不明智。
周广学神情变幻无常,缓缓吐出一口烟,“你对那起案子又了解多少?”,这话倒是把他问住,因为他只看过当年有关的卷宗,再说,十几年前的事,文字记录这些并不像现在这么严谨。
“难不成还有什么内幕?”
此时顾川刚下车回到家里,外面稀稀疏疏下起小雨,他庆幸自己回来得早,不然可得成落汤鸡,只是一想到刚才的鬼遮眼,他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他脱掉鞋子,眼睛瞟到客厅旁的相框,遗像里的老爹正直勾勾得望着自己这边。
顾川脸色一变,上前走过去,把相框拿起来一看,见框脚处画着几个难懂的符文,这才放心的舒口气,这个相框是老爹将死之前连同脖子上的那枚吊坠一并交给的他。
老爹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相框后的符文消失了,切记,离开这栋房子,不要回来。虽然不知道老爹说这句话的用意,但顾川还是默默将其记下。
在他的心里,顾方文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在他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那样的事……
“你是说顾方文拿他供奉?”余海猛地刹住车,一脸惊愕,这案宗里并未提及这事,而且案宗上也只记录着,警察发现他儿子时,顾方文已经死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具体也没说,只是将这事以虐待儿童为此结案。
案宗上还记录着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顾方文的尸体疑似被人盗走,本来很正常的一件案子,却因为顾方文尸体的消失,而蒙上一层迷雾。
直到三个月后,警方也没有发现尸体的任何下落。
这事起初只是被少数人知晓,但并未作为重要的线索而引起关注,自此这件事不了了之,就连余海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只是周广学这么一佐证,他就更好奇。
见周广学深吸一口气交代,“你是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我随着师傅出警时,去到那间废弃的地下车库拍下的画面。”
像是在回忆什么恐怖经历,他掏出一张照片来。
当时,他走进地下车库,与其他同事保持着联络,胸前的记录仪也一直开着。
这次出警是因为有人报警,称汇安华苑西侧入口那层废弃车库有大片血迹。
起初人们偶尔能从里面听到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哀嚎,有些居民认为是流浪的小猫小狗的叫声,也就没管。
后来,有个胆大的人下到车库,结果还没走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路上延伸分散的血迹,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就把他吓得够呛。
连滚带爬跑出车库,随后报了警。
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血印,有些像小孩子的,有些则是成年人的手掌印,周广学称自己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枪的手心全是冷汗。
就当他还在思考这次出警是不是发生了凶杀案时,血印越来越明显,就在他眼前这面墙的背后。
他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嘤嘤声。
“喂,二组二组,我这边有情况,速来……”
可随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坐不住了,转身拿枪站出去,眼前诡异的一幕也同时被他身上的记录仪给记录下来。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蹲在一具干尸旁,他的左手握着一块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