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圣徒 下（1 / 2）

自从维尔德昏死过去后他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有时他会被嘈杂的颂歌吵醒，有时也会梦到外科手术的场面。大部分情况下他会觉得自己是一台机器，意识无法左右自身行为，记忆、知识都被奇怪的力量抽走，随后再放了回去。这座房间的主人也不再说话了，他也尝试呼唤和求救，但都仍然保持寂静。

在那之后奇怪的感觉迫使他听从指令，舒适而甜美的梦境让他不再想醒来。这次的梦境中他又开始了手术，虽然在此前他从未当过医生或者药剂师，但在那里的世界对于这种工作十分娴熟。患者的表情非常平静，在一旁的助手们都在注视着维尔德的操作，手术刀在身上滑动，用镊子取出了烂肉和肿块，最后将患者的身体缝合至完好。当整场“表演”结束后，助手们再一次开始欢呼，而他却感觉很疲倦。

“梦中也会感觉疲劳吗？”

他这样想着，随着哈欠不断闭上双眼后陷入了更深度的睡眠，也不再有奇怪的梦把他吵醒了。

……………………

[时间到了]

维尔德感到了一阵眩晕，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此时他能听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呼唤着让他醒来。他用尽力气睁开了双眼，发现四周黑洞洞的，躺在地上的他嘴中一股鲜血味涌来。

“啊”

他似乎想起来，叛徒洛拉特出卖了他，并刺了一刀。不知为何，似乎没受伤？不过现在的处境并不比失血过多要好到哪去，自己被困在古代墓穴中，随着空气变得稀薄，他感到了胸口的沉闷。目前的情况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认命吧！于是乎他又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缺氧后昏迷在这里。

[带他过来]

躺下的维尔德刚想重新进入梦乡时，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爬行，而且声音不断向这边逼近。等他还没做出反应时，在小腿上一股不妙的触感传遍全身。那是一排一排的节肢，非常细小而且数量很多，并不像是什么可爱的生物。

他感到了这个家伙冰冷的身躯，对方似乎还在试探，动作十分轻柔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他爬过来。维尔德开始发抖，他知道在埃里曼王朝的遗迹墓穴中，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机械怪虫，它们会吐出酸液将闯入者者溶解，再重新收集起来变成生物质燃料，以维持墓穴的运作。想到这，他有点后悔原地等死，毕竟被强酸溶解成肉汤这种死法听起来就会很痛。

[别让他沉浸在过去]

维尔德不敢睁开双眼，害怕看到些什么。可好奇总是能让人冒着风险去探寻，他眼睛眯开一条缝，在昏暗的墓穴中看到了这个带有红色光点的大家伙。紧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至少知道了杀死我的东西长什么样，也算值得了。可接下来对方仍然毫无动静。

他咽了口吐沫，猛地睁开眼睛，刚好与那东西的头对视了起来。三颗漆黑的眼睛和一长满是机械口器的嘴正好面对着他的脸。此时空气变得凝固了，维尔德一动都不敢动，他在的多年的生涯中也曾未见过这种刺激的场面。

突然间面前的这只怪虫在三颗大眼中射出来一道淡蓝色的光，从他的头部开始那道光扫射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随着扫描的结束，他身上的红色光点转成绿色，逐渐从他的身上退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昏暗的墓穴中在四周亮起了光芒，他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也不再感觉头疼了。刚才还觉得是狭**仄的空间中，现在竟身处于一道看不见尽头的走廊。身边的环境也不像是巨石雕刻的岩壁，而是由光亮的金属和石英岩架构的墙体及地面。

[具象化认知模拟真是糟蹋了]

维尔德身边的墙壁中爬出了几条较小型的机械怪虫，像是指引着什么，闪烁着绿色的光点向前段的墙体爬去。而他身后的灯光逐渐挨个熄灭，黑暗的方向只有几串的红色光点。

“看样子是在指引我的方向。”

在经历过这些后，他也不再去想去思考缘由，到底看到的是幻觉还是梦境都无所谓了。也许我已经昏迷在墓穴中，现在的这些都是意识里最后的幻想。也许被洛拉特刺伤后失血过多，脑子里还在挣扎，后面熄灭的灯大概代表着我已尽的气数吧。

走了许久似乎没有尽头，他已经感觉到了厌倦。这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虽然没感到疲劳但意识中变得很疲倦，维尔德突然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但他又不太敢尝试，毕竟如果这真是临死前的臆想，只要停下来这一切都会消失吧。

“可能这只是现实中的十几秒，我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我可能是个懦夫，但我真的怕死。”

不得已，维尔德决定继续走下去。往后看是闪烁红色光点的无穷黑暗，往前看是没有尽头的闪亮天梯。他似乎像是根分界线，在一明一暗的道路中穿梭直行，仿佛这是永恒的。

恍惚之间维尔德惊讶的发现之前望不到边的走廊抵达了尽头，刚才还在漫长的行走现在就已经到了。他用力地掐了下胳膊，反而松了口气。因为没有任何的痛觉，很显然这是幻想。

在入口的大门前他还在尝试掐自己胳膊以试探真假时，一股力量迫使他进入，就像是被人踹进来一样直接滚进了房间。这一次他体验到了十足的痛感，他开始疑惑，到底是刚才不够用力还是这一切又变得真实了？随后他发现身体突然恢复了控制，好像是大病初愈的患者完全康复后重新站立在人间。向后看去，原来的通道消失了，完全没有存在在过的痕迹。他直接呆在原地，想破了头都无法确信究竟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