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陷恐慌（2 / 2）

霓城再次陷入死城，竹岛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街道萧萧寞寞，冷清无比。

曾经那张笑容可掬的脸，终是会埋在时光的洪流中，带着岁月的痕迹，掩埋于流沙之下。

越见葬在城外的五里坡，那里是一片竹岛内仅有的安祥之地，是所有亡灵居住的地方，阳光从清晨照射一直到日暮，温暖如春。

寂风一身素白衣衫跪在墓前，整整两日两夜，不眠不休，不饮不食。

墓前摆了许多酒坛，整齐的排列在墓台处。

不过几日光景，竟恍如隔世。

他还记得在他喝醉之时，耳旁是越见唠叨的声音……

“寂风，你醉了，别再说了，好好睡一觉。”

“越见，那日，为何我不早些回去……”

“我，怪我罢，寂风，若小关在，见你这般样子，该要伤心了。”

他竟不知那晚越见所说的话，竟是他们诀别之语。

寂风打开一坛酒，洒在墓前，仰头饮下剩余半坛酒。

这世上，便无一人陪他饮酒了。

这世上，再无那个手里摇着白玉扇子的翩翩男子了。

这世上，他再也听不到那喋喋不休的声音了。

几日前，因小关之死，他甚至还迁怒于他，可是如今，竟连他也离他而去。

他已记不清醒来时，是如何得知越见已死的消息，只是他看着店小二一脸惊骇的出现在他眼前，嘴巴不断的动着，可是他仿佛失聪一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走下楼，看着许多人往长街尽头走去，他不问原由，竟也鬼使神差的跟了去，在躁乱的人群里，在长街尽头，在众多恐惧的双双眼睛之中，他一眼便看到了越见。

那一刻，寂风的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面容刹那间苍白憔悴。

“越见，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我们回梨赤楼。”

他毫无表情的走过去，抱起浑身是血的越见，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恍惚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在水城岛漫漫长街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小关的。

那一瞬，他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眼角划下泪痕，心中已万念俱灰。

在这世上，他心系之人，所在乎的人，皆已不在人世，如今还有何是他所牵挂的？

一坛又一坛烈酒猛然从口中灌下，灼烧的液体从咽喉流入空荡荡的心肺。

是他说着不愿再体会世上的悲欢离合，可却还那么被动的饮下这许多离愁与苦痛。

耳旁忽然传来离儿的声音，寂风饮完手中的酒，双肩无力的垂了下去。

“兄长，你还要颓废至何时？”离儿瞪着眼，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素白的背影。

寂风不答话，眼里干涩一片，他想，或许他是要陪越见最后一次饮酒，或许他是要与越见一同埋于地下，亦或许他与越见分别后，独自去水城岛陪小关，从此，不问世事，只愿永生相伴。

转念之间，他似乎想好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或后路。

离儿暗自落泪，容颜不再俏皮灵动，而是满满一脸的黯然神伤，“小关姐姐与越见大哥相继而亡，致使兄长受灭顶之灾之痛，生无可恋，可是这世间你难道忘记了还有一人么？”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兄长，你已为越见大哥守墓三日，剩下一日由我来守罢。”

离儿走到寂风的身旁，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寂风转过脸，面容憔悴不堪，一双眼里布满血丝，鲜红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