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宴后风波(1 / 2)
老管家万万没想到,自家大少爷参加完宫里宴会的头天上午,他会遭遇人生最大的危机,眼前的少女哪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友善,他更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什么生气,只能默默跪在地上回话。
“梁训呢。”宇文璟站在正堂,背对管家。
“回公主的话,天一亮少爷就被太后的人叫进宫了。”
“在凉州的时候,本宫问你卫国公之子在哪?你怎么回的我。”宇文璟面色不善,梁宣那颗七上八下的心飞速回忆之前的每一个片段,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这尊佛后,小心翼翼地答道,“老奴对公主说,少爷在花园。”
那日,胡刺史领着一个年轻公子登门拜访,说是京城的朋友来找大将军,他便将二人请到书房坐下,三人说了约一刻钟的时间,那年轻公子突然出来找他,说想见见卫国公府的公子,然后他就领着对方去了花园······
“梁管家,本宫问你,你带我见的人是谁!”
眼见宇文璟的脸色一刻比一刻黑,梁宣像吃了苦瓜一样哭丧着脸,“公主殿下,是我们大将军的小儿子梁谵,当时公主殿下只说想见卫国公的儿子,那时候在府里的又只有小少爷,老奴就以为,”
“够了!”宇文璟转过身,一双凤眸怒气横生,两撇黛眉凌厉如刀,吓的梁宣把额头埋在地上。
长乐宫的宫人引着梁训去面见太后,昨天晚上他往自己胳膊掐青了一大块才酝酿出几滴猫眼泪,这次他做足了准备,即便是这样,他依然忍不住观察这座皇城。
大晋代魏而立,也继承了前魏的遗产,这座九成宫作为前朝的皇宫因禅让而毫发无损,九成宫的面积有十二个足球场那么大,内中建筑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一队人所到之处屋宇富丽堂皇、殿群气魄雄浑,格调高迈,一个国家的自信就存于一砖一瓦之间。
独孤容的贴身侍女早早地守在了宫门口,见到梁训,便派人进去通报,他练练深呼吸了几次,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入那座富丽堂皇的殿宇,一个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坐在中间的檀木椅上,梁训甩开下襟跪在摆好的垫子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外孙拜见外祖母。”
独孤容的发髻梳的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许是常年在深宫中养尊处优,她的容貌比起远在突厥的独孤宛更年轻。
“是······哀家的训儿?”老人颤抖着站起来,想要看清梁训的模样。
“孙儿不孝,没能在外婆膝前尽孝,让外婆挂念了。”
也许是血脉里链接的亲情作祟,梁训那颗死寂的心海逐渐波涛汹涌,他红着眼睛跪在这个花甲老人面前,独孤容亦抱着他呜咽痛哭,周围侍奉的宫人无不为这段祖孙情动情,老人感情深,昨天夜里没哭够,今天又哭,而且一哭就没个准,宫里的女官左右劝不住,生怕她哭坏身子,最后还是梁训开口劝慰老人。
“祖母,阿训回来是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要是让我爹知道外孙这么惹您伤心,阿训回去又要挨打了。”
“他敢!谁打我的宝贝外孙,哀家宰了他的狗头!”独孤容一听梁训挨打的事就来气,虽然眼泪还挂在脸上,但并不妨碍她暴怒,看来独孤家暴躁的秉性都是遗传。
“谁要打朕的外甥啊?”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的人齐刷刷地跪倒恭迎圣驾,宇文随信步走来,内侍总管高一鸣紧随其后,众人刚礼毕,宇文随已笑吟吟地走到独孤容身边。
“母后啊,你才见着山君就这么偏心,等他呆久了,我怕是要失宠咯。”宇文随的玩笑话刚好调和了刚才凝重的气氛。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你和山君都是哀家的心肝,哪来的厚此薄彼。”独孤容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也跟皇帝一起开玩笑。
一家人坐在一起寒暄,宇文随问了很多梁敢的近况,到了饭点,宫女们抬上各色食材,梁训走了一早上,此刻已饥肠辘辘,但没人发话他也不敢擅动筷箸。
“难得母后高兴,咱们且上桌吧,别饿着母后。”宇文随亲自过去搀扶独孤容,后者笑着将手搭上。
“嘿,你平日里就知道批奏章,哀家几次派人去两仪殿请,你都不来。”独孤容玩笑道。
“母后,朕这是沾小外甥的光,谁不知道太后不喜人多,没事朕哪敢来扰您的清静。”宇文随也笑嘻嘻地回话,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半分国仇家恨的影子。
“哈哈哈,倒成哀家这个老婆子的不是了,罢了,我们就坐吧。”独孤容一听到‘小外甥’三个字,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大晋最尊贵的两人坐下后,其余人才跟着落座,布菜的宫女们有条不紊地换上美酒珍馐。
梁训坐在下座,虽然有宫女的指引,但整顿午膳他依然战战兢兢。
“母后啊,有件事朕得和您商量,就是山君他爹来信说肃州军务繁重,想着等两个孩子完婚后,就让山君回军营,朕左想右想实在拿不了主意,姐姐就山君一根独苗,朕实在想把他留下。”
梁训听到他们提到自己,手里的肉顿时就不香了,他望了一眼独孤容,又望向坐在正座的皇帝,独孤容一听是梁敢的信,直接摔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