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公正的华教士(1 / 2)
教堂在江宁的东南角。从朱义白家门口向东不远,有一条巷子。巷子右边是张家大院,沿巷子走到头,便是一个小广场。教堂就立在广场后面。教堂是典型的巴罗克建筑,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的西边,是华若望的办公室。
朱义白轻车熟路,他径自上了三楼,推开华若望的办公室。
华若望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他见朱义白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纸,向朱义白展示。
“义白,正好你来了。看看我写得咋样?”
“华老师,你那硬笔好好地不用,练什么毛笔字?再说,我哪里知道好坏?”
“要了解华夏,就要练习毛笔字。”华若望把纸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毛笔虽一个笔头,但可八面出锋,可软可硬,可粗可细,这变化多端的性格就像华夏人一样。”
“华老师,华夏的事儿,你知道的还少吗?那比我都懂得多。”
“你要知道,华夏人有一句话,满招损,谦受益。”
“打住打住。”朱义白知道让他说下去,那就没完没了了。“你的头痛怎么样了?最近还发作吗?”
“老毛病了。很准时,每隔两天就来一次。”华若望揉揉太阳穴,“按你们华夏人的性格,你今天来,应该不是关心我的头痛的?”
朱义白笑笑,“老师果然是华夏通。我今天来,实际上是想请你去做公证人的。”
“你们的事,我不搀和。”华若望摇摇头,“我对你们还不完全了解,当不了公证人。”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万一你要是感兴趣呢?”
“好吧,你说什么事?”
“明天在德卿堂,杨光先和王贞仪有个比赛,看谁治病更厉害。”
“这不需要公证人。治的好病,就厉害,治不好病,就垃圾。”
“难道你不想见识见识华夏最厉害的医生?”
“你们应该叫郎中吧?”华若望微微笑道,“杨先生的医术我领教过,没有任何科学道理,不仅见效慢,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朱义白笑道,“那是你没碰上王贞仪。”
“王贞仪?”
“你刚才不是说满招损,谦受益吗?你这态度可有点儿傲慢。”
“激将法?好,我接受了。我就去见识一下你说的王贞仪。”
朱义白笑笑,“还有一件事儿……”
华若望看看他,“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他们俩个,你是不是希望谁能赢?”
朱义白不语,只是轻轻点点头。
“no,no。”华若望连连摇头,“用你们华夏人的话来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不会偏向任何人。”
“你不是已经了解了华夏人的变化多端吗?”
“我不是华夏人。”华若望坚定地说,“医学关系到生命,是严谨的科学,来不得半点马虎。要不,我就不去了。”
“得得得,就当我没说。”朱义白知道他固执,不知道变通,便缓和下语气,“但你至少得公正评判,别偏向某个人吧。”
华若望笑了,“你们华夏人就是变通的太多了。我说过,科学这事儿,容不得半点私情。”
“那我就放心了。”朱义白站起来,“明天上午辰时,我在德卿堂等你。”
“我会去的。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说的这个王什么仪。”
“王贞仪。”
朱义白转过身,径自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这才小声地骂道,“这死洋鬼子。”
秀才两不相帮,这华若望也是两不相帮,那关键就在朱丰旭身上了。不知道王美菊探出的口风是什么?朱义白有些丧气地沿着巷子往回走,他有些后悔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了。
另一边的杨光先,却是并没有朱义白的烦躁。从朱丰旭家出来,杨光先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办?要是直接去德卿堂找詹枚,显然不合适,不去吧,又怕詹枚被那丫头洗了脑。
朱丰旭家的西南正对着杨光先家,他这么寻思着,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自家门前。
“舅舅。”詹枚站在门口,招呼他道。
杨光先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是阴云密布。“我不是你舅舅。”
说完,他推开詹枚,径直走了进去。詹枚见他这样子,知道他生气了,便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杨光先在院里的小亭子下坐下来,“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