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私斗（一）（1 / 2）

骆天青叹了口气，正要随我去舆库取童六的内力舆，却见到童生生和童四也在舆库之中。

童生生见到骆天青，喜道：“天青！小六！”

我点了点头，骆天青也低头道：“四师兄，五师姊。”

童四还是老样子，满头乱发、桀骜不驯，坐在内力亮轿上拨弄着案牍，身边所有琐事，包括上下行李、移车、驾舆等等，都由他的戏人代劳。

童四微微点头回礼，他的眼神依旧锐利，盯着骆天青和我。

童生生道：“你们也要下山呀！”

我道：“是呀，老吃家里，有些腻了，今晚想出门外食。”

童生生点头，看着骆天青，接着满怀歉意道：“那个……天青，抱歉，教剑一事，恐怕不能履约了，因为大姊他……”

骆天青道：“师姊，没事，该道歉的是我，真给您添麻烦了。”

我道：“姊，别担心，这事我有主意，肯定不会让天青白白送死。”

童生生叹气道：“你真有主意？唉，我怎么就放心不下？”

童四微笑道：“生生，你就放心罢，小六敢对大姊下战帖，心里肯定有谱，你说对罢！小六子？”

童四一边说，一边把锐利的目光转向我，彷佛在观察我的反应，我便装出一副自信爆棚的蠢样道：“那当然，到了剑会当天，天青肯定会让你们大开眼界。”

童四还是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点头。

“小六，这可不能开玩笑，刘天青的天钺功都还没录进人造丹田，要是死在剑会，那岂不是太可惜了。”童生生道。

童四笑了笑，视线转向骆天青，嘴上虽笑，眼神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如同观察猎物的掠食者一般锐利。

“既然如此，你找个时间到无缺阁找我，我们慢慢把你的内功录进人造单田中。”童四道。

“是。”骆天青点头。

童四半晌才转开目光，接着又道：“……差点忘了，大杀阵影戏酉时首映，现在不出发，可就来不及了。”语气轻缓，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与他说话内容全然相反。

接着朝我和骆天青抱了抱拳道：“……小六、刘兄，少陪了。”

说完童四就和童生生一上了童四的内力舆，开门、驾舆都由童四的戏人完成。

“……这不危险么？”眼看童四的内力舆驶出车库，骆天青遥望舆子扬起的烟尘道。

“什么危险？”

“让戏人驾舆。上次你不是用声音破了童四的戏人术，洹阳是座大城市，人声鼎沸，尤其是影戏街，子时猷闹，不会影响行车安全么？”

我哑然失笑道：“你怕他们出车祸？”

“嗯，有什么不对么？”

“你这叫做关心则乱，你想想，当初我们破了戏人术，可是用上了高深内功，一般闹市街道声响怎能影响戏人？更何况，就算出了车祸，以童生生的功夫，她肉身档舆都能把对方撞烂，有什么好担心？”

骆天青道：“是了，我怎么没想到，人家神功盖世，怎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等等，我没有……”

我打断道：“没有关心童生生，对罢？”

骆天青一愣，哑口半晌，才苦笑道：“嘿，要说不关心，那还真是骗自己。”

“没错，你还挺坦率的。”

骆天青续道：“不过……现下看似安泰，其实四面楚歌，加上……大仇未报，我实在不该想这些事。”

“那可就不对了，男女之事，并非说不想就能不想，像你这种未经人事的青年男子，与其禁绝，不如疏导，否则对练武、对想法、对人性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骆天青尴尬一笑：“什么疏导，真难听。”

“疏导已经是最好听的说法了。为师又不是要你去做有碍风俗之事，只是……男女间互相吸引这种简单醇美的感觉，没必要刻意去压抑，顺其自然最好，我家乡一名大哲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反道而行，伤身伤心伤修行。”

骆天青闻言，低头细品，轻轻复诵：“道法自然……”

“行罢，你自斟酌，为师肚子饿了，咱们赶紧出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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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是洹阳百会大道最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处处丝竹，街上舆水马龙，行人摩肩擦踵，这里是洹阳的商业中心，各式各样美观大气的购物商铺林立，里面充满了中土各地奇珍异宝、还有数不尽的美味食肆与餐馆。

雕梁画栋的摩天楼中段外墙，通常建有许多辅助轻功的踏板或握柄，用来给外送人员或是赶时间的行人使用，此时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到身穿不同制服的快递外送员上窜下跳，在楼与楼中间呼啸送货。

再往上一点便是禁足区，许多参天静思塔、百层修业楼都会把二十层以上的高楼外墙镀上铬金、顺便打蜡，不仅美观，更可以防止外人窥伺甚至入侵。

我驾驶着童六骚包的双人运动版魁三，沿着百会大道寻找停舆位，好不容易把这部改装得接近太空花轿的赛舆停进立体舆库，我便和骆天青钻进了百会大道中最著名的一百四十层商铺『百玺楼』中。

“你说要上馆子，是哪间馆子，金顶？还是凌风楼？我先声明，金顶我可不去。”骆天青道。

“都不是，别老想着吃，我来这里另有安排。”我道。

“我老想着吃？说肚子饿的不是你么？”骆天青道。

“嘘，收声，咱们到了，就是这。”我指着角落的一个逃生梯标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