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断神途,画地为牢(1 / 2)
朝歌城,妲己看着这个三百丈高耸入云的摘星楼啧啧称奇,这个阁楼,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无论是设计还是施工,都是极为惊人的。毕竟与天齐平这样的想法,是会吓到天下众人的。
但女子终究有怀有短暂的热忱,片刻之后朝歌城的花花绿绿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又占据了苏妲己更多的热忱。
申公豹遥遥就看见出了人皇宫的帝辛,他的身边是一向低调的费子周。这一皇一将的组合,似乎没有让朝歌城引起什么骚乱。申公豹抬头看了一眼那忽明忽暗的紫薇帝星,心中依旧是道不明的复杂思绪。
望着这重建当中的鹿台五楼,忽而有些震惊于夏禹时期的各大圣人,毕竟帝禹可是真的敲断了一阶神庭天路的男人!
见得帝辛二人朝着这西楼而来,这些忙碌之人却不做任何反应,申公豹心中冷笑,西伯侯姬昌,当真是示人以愚,城府甚深啊。
可是姬昌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他申公豹不行,正要问候帝辛之时,却被帝辛抬手止住。
帝辛让所有人觉得他悄无声息的行走到姬昌身后,便一眼看见了世人为何成姬昌有不世之才的原因所在。
而姬昌最后一根木棍置于地上之时,一股凡人不可感知的清风从那易卦阵图当中拔地而起,摘星楼忽而金光闪烁。
申公豹目睹了全过程,便是心中若承受之重,不亚于泰山。
如是这时姬昌方才可以感知到身后的帝辛,便说了句,“众生以易变,贤主立其中。这摘星楼和鹿台,倒是写得一手好书!”
“西伯侯觉得,这摘星楼够不够高?”
帝辛就像是问了一个极为寻常的问题,却让费子周都有些不解,之前帝辛对待姬昌的态度,可不是这般。
“便以三百厚实,直指七百穹楼,还胜天之九百有余!”
那申公豹听得姬昌这话,心中却有诧异,这可和初见之西伯侯不一样啊!
便在申费二人疑惑之际,却又听得帝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还是希望听到西伯侯说出和闻太师一样的评价。”
姬昌不知道闻仲说了什么,但是费子周知道,毕竟当时闻仲那话说得费子周那是一愣一愣的。
“是吗?”姬昌自嘲式的一笑,“闻太师之高见,昌自是无法触及。”
“西伯侯可知,闻太师说了什么?”帝辛眼睛盯着姬昌摆在地上的鹿台五楼格局易卦,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这时候有些乱了。
“昌甚愚,无法透析!”
“费子周,你来说说,那日闻太师说了什么?”
原本还在一旁不知是进是退的费子周忽而被帝辛点名,余光竟瞥见了申公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帝辛一抱拳,心中想着反正不是我说的,“回人皇话,那日闻太师似乎说了,只希望是这摘星楼以三百丈言七百数!”
申公豹懵了,早知道这个闻仲说话如此不遮不掩,自己干脆早早离开,或者装作有事也行啊。
便是姬昌也听得皱眉,毕竟帝辛怎么说,也还是九州共主,一代人皇!
可是姬昌抬头之时,却看不见帝辛面上有任何的不适之意,帝辛远比帝乙,更适合做人皇!
“闻太师心系大商国运,其言意忧,却不曾明白人皇之志,帝王之心!”
“西伯侯说帝王心,那你说说,什么是帝王心?”姬昌心中一沉,帝辛这个,可是送命题啊,方才觉得帝辛比之其父更适合做人皇,这下一秒,帝辛更甚帝乙者也。
“昌,不知!”姬昌便是头再铁,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答,此刻姬昌心中方才有一些悔意,出门之前应当为自己算上一卦的。
可是他西岐之地气运滔天,自己作为西岐地界的主人,怎么也不会差的!
这也是姬昌敢来朝歌的原因!
那申公豹,也不知有哪根筋不对劲,在这关口忽而冒出一句,“帝辛人皇,我们这鹿台五楼,需要按照西伯侯的意思修改吗?”
这话才说出口,便是费子周的心也到了嗓子眼了。
那姬昌,也是瞟了一眼申公豹,心中漠然。
而帝辛的眼神,也让申公豹心中一寒,却不见帝辛开口,申公豹忽而觉得背上有些寒冷的暖意,对立却不矛盾。
“申公觉得如何,那边如何!”帝辛轻轻笑了一下,身子从申公豹和姬昌二人身边走过,只是那个余光,依旧被姬昌摆在地上的易卦吸引。帝辛双眸深处,出现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而这一抹冰冷,并不针对任何人!
费子周左右看了两眼申公豹和姬昌,随后也跟着帝辛离开。而这鹿台五楼之地,除了这两个后背热得流冷汗的人,其他人,至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
也不知朝着紫薇帝星的方向走了多久,帝辛方才停下脚步,“费子周,你觉得姬昌,该不该留?”
费子周心中一愣,有些犯傻。“我觉得,把他留在朝歌,还是个不错的决定,毕竟他的确有些本事。”
帝辛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似乎每一个人,都对姬昌,将早已失传的连山和归藏推演出如此一套易法,极为认同。
可是东夷之战后,神庭的目的便太过于明显了。
至于把姬昌就在朝歌,帝辛心中一笑,倒是一个好主意。
而不远处,一个身影,挣扎着将目光从姬昌身上挪开。被身后之人,拉进了人群中。姬昌余光扫过那个角落,脸上竟有一丝不忍和迷茫。终是叹了口气,昨夜里,不该为自己起卦的。
离却正西,偏坐木行,火在水上,以慎辨物。
再易时却又是水火不均,二者不兼得。自己这一卦,还真就破了黄土气,原本无罪,必受其灾……
直到方才,姬昌才看见这水火的来源,当真不是帝辛和自己!
如今倒是看见了,却也只是看见了而已。
姬昌或许知道这一次朝歌行会有磨难,但是姬昌从未想过,这也将是自己测底改变心志的一次意外!
而意外本身,便是他和帝辛。是东夷之战后的人皇帝辛,和推演了易卦的西伯侯姬昌!
申公豹看着远去的帝辛背影,他看出来了帝辛对姬昌态度的变化,但是他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在申公豹的心中,更愿意相信,是他们开始动手了!
一个时代一场劫,应劫之人可以有千千万,可是成功渡劫之人,只能是一个,天下唯一!
东夷之战前的帝辛,绝对敌不过西伯侯姬昌,可是如今的大商,不一定真就压得住西岐!
因为,这是他们的安排!
就看帝辛,如何去解这个死结了。
这几个人中,或许最为困惑纠结的,当属跟在帝辛身后,却又觉得气氛压抑的费子周了。
似乎从现在开始,帝辛方才是他印象中的帝乙之子,应当对所谓四方伯侯,有绝对的警惕感。
当初帝乙没能要了姬昌的命,可是却拿下了姬昌父亲的传奇,算得上是世仇了!
可在此之前,念及四方伯侯及领土子民,依旧是大商百姓,加之伯侯皆是有才干之辈,帝辛一直对四方伯侯尊敬有加,其中又尤以西伯侯姬昌为最。
想来今日帝辛的作为,的确让费子周百思不得其解了。毕竟,帝辛可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皇,用他年少时的话来说,那便是除了所谓仙神,无人可入法眼!
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或许,直到现在应该也是如此!
费子周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东夷之战,帝辛究竟遇到了什么。这应该就是帝辛改变自己看法的原因之一!
但是或许真就用那个所谓的取舍,让此刻的帝辛心有不甘吧。念及无法求得真相,费子周索性不再烧脑,由他去吧!总之,这个天下,美好的东西太多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吧,争取将天下尽收眼底,在梦中一样映射出如此美妙的世界!
二人行至朝歌城一处酒肆,帝辛忽而想听一听来往之人的评论,便有一行衣着打扮略显怪异的东行之人踏入这酒肆之中,帝辛二人偏坐一偶。
“那摘星楼,当真是他娘的又高又大啊!”
一个汉子把玩着手中青玉,那西域行商的爆炸豪气的气质,却是无法隐藏。就是这样一个豪气十足的男子,身边一定不会少附庸之辈,鞍前之人。
“兄台说的极是!”
“就是就是,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六叉的楼!”
那汉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应当低调行事,反而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从低下到顶上需要爬多久!”
“就是就是,俺也是这么想的。想想我们那边儿有一栋数人高的楼宇,这上上下下的,我都嫌累!”
“终究是你虚了呀!”旁边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却听得那人笑嘻嘻的说了句,“便是人生百年,投于食色也无妨,也就是落了个世间骂名,可是我自己快乐就行了!”
这话一出来,周遭的人都懒得嘲笑他了,毕竟在他们看来,不是任何一个无用废材,都值得被评论。
可这个人,却是让坐在角落的二人组,心中惊起波澜,因为这个被众人笑话的家伙,是西方教的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据说是不亚于白莲童子的存在。
他出现在朝歌,的确让帝辛有些不明所以。
而此刻朝歌城的一角,苏家一行人的随行马匹突然慌了神,撞上了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婆子。
面蒙白纱的妲己,急忙把这老婆子扶起来,和她对视之时,却是顿感一阵头晕,险些没有站稳身子。
便是听得老婆子念叨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这些个四条腿的畜牲,什么也不管,也是折腾我老婆子的这把老骨头了!”
“你这老人家真是……”妲己身后那丫头听着别扭,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那老婆子“哎哎呦呦”几声,打断了后面的“施法”。
苏慕稳住马匹,交给身后人,一把拉起妲己,远离了老婆子。
苏慕腰间剑,竟是一阵剑鸣,便如同兔子见了鹰,本能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