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白雪天启(1 / 2)
“很好很好”涧贞和海涛等人在门厅汇合,此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们都在沉思。
“老郭,怎么办啊?”海涛问道。
波纹和维京也把头转向了涧贞。涧贞是他们学校的红十字会会长,虽然很早以前他就表示根本不想当这官,可一旦出事,人们还是最指望他们眼前的这个“叛逆的领导者”。
“嗯咱们可以先理一下目前的状况,初中部的人都还在吧?”
“都在。”海涛说,“刚从初中的二层回来,我们发现高一也在,然后也看到了高三的人。”
“很好,供电供水供热呢?”
“目前都还正常。咱们房顶有小型的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当然很小,按照现在的用度完全无法自给,撑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我们刚在中控室看,目前都运行正常。”波纹汇报道。
“好,我刚跟维京去了车库,车不多不少,没有变化。只是”
“只是什么?”波纹问。
“都没锁,非常诡异。因为所有车钥匙都插在车门上。我拿手机照着看了看,看不见指纹。”涧贞疑惑着说。
“卧槽”海涛和波纹同时惊叹道。
“然后我们去了食堂,那破地方也没人动过,而且为了防止某些情况发生你们知道的,我们去看了一下还剩多少吃的,具体有多少真没法算,但清单上说这批储备是为期三个月的订单。”维京想了想,说。
“至少有食物不行,咱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当‘末日’讲肯定会乱‘军心’,咱怎么办?各班选代表商议还是?”波纹在努力分析。
涧贞很不安,这貌似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世界了,太阳如此,世界亦如此。
而这时他们没有意识到,外边的雪已经积了一辆车的高度。
“订单说是三个月,肯定不够三个月。顶多是三个月午饭和少数住宿生的早饭晚饭,那走读生呢?这些人肯定不会忍受一天只吃一顿饭,就算一天两顿,这么多人算下来顶多一个月,咱就弹尽粮绝了。”涧贞道。
维京点点头,说:“确实,如果真是那样了,那肯定不能一直搁这守着。涧贞,你怎么想?”
“看看吧,如果真那样了,咱得走。”涧贞说。
“是个好主意,去哪?”波纹问,“周围都是居民楼,补给肯定多,但保不准跟别人碰上天灾人祸,最考验人性了,咱可都不是战士。”
涧贞点点头,说:“如果真要走,咱肯定不随便闯居民楼,条件允许的话就先回家拿该拿的东西,然后找一处安全点的地方汇合”
“比如?”海涛问。
“不晓得,现在还没有主意,以后再说。”
“那么现在怎么办?”波纹又问道。
“先回去吧,找各班班长和办事靠谱的当代表,咱一块开个会。”维京略有无奈,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等会,有个问题。”涧贞的眼睛突然忧虑了起来,变得着急。
“咱们年级可以统一,高一和初中也好说,高三呢?”
“卧槽,那他们那群校霸要是联合起来”波纹也说,“咱这种没背景的还有好日子过吗?!”
“只要不在他们眼前晃,应该就没什么事。而且咱不也认识一两个,虽然不是一路但面子肯定得给。”维京对三人说道。
海涛点点头,答道:“好吧,那也只能这样。咱们的计划肯定不能说,对吧?”
“没错,这种时候出风头是绝对的傻狗,先静观其变吧。”涧贞说道,心中貌似有些不快。因为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角,这几个傻冒儿在这商量半天,其实屁用没有。
四人一同上楼,可没想到刚到三楼就看见高一的人已经上了四楼,而高三全都已经在四楼了。四人心中一震,在熙熙攘攘的楼道里看见如此一幕
“看看吧,老师们已经全消失了,你们爹妈的电话也都打不通,这不是末日天灾是什么?现在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你们还心存希望吗?别听那王八蛋李俊的,你们等不到救援的!”一高三学生大吼
“心存希望难道不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吗?难道要像你们所宣扬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然后光明正大得压迫那些沉默之人吗?你们以为你们是救世主?你们怎么知道不会有救援?你们——”
这个被对方称为李俊的高三学生还没说完,便被一棍子打倒在地,头部受了伤,流了血。
“去你妈的,神经病。”
说着,一个魁梧的男人拿着墩布杆从李俊背后走来,并对李俊对面那个人行了一礼,他们貌似是哥们。
“看到了吧?除了我们,没人能帮你们!现在,我宣布御园(北永校旧称不对,北永校正式由我接管,包括初中部!”
彼时,四人相视一看,皆叹惋。这里的土地第一次染上了鲜血,凡是当时在场的人都希望这血不会白流,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度发生。但他们的希望,也只能是希望而已。无论如何,真的会发生什么,只取决于他们自己。
几个月以后
人们还是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就在魏维生——即那个打伤了李俊的人的头目夺取了领导地位之后,学校便作为一个封闭的社会在他的带领下运作起来。
就在他们“战斗”当天的晚上,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这些雪的硬度虽然不高,但厚度足以将人活埋。且如此这般持续这么长时间,理论上应该已经到了春夏时节,可天气却始终没有回暖的意思。在他们目所能及的地方,日均温只有零下十几度,而在一些不寻常的狂暴夜晚,甚至会降至零下二十余度。涧贞和波纹看到了机会,但他们什么都不说。
李俊的伤被红会成员们治好了,他们充当学校的“医护人员”,并由涧贞领导。他们将四号楼的二层整个改造成“医院”。所有受了伤的人都会在此停留医治,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还算圣洁,伤病很少,大多时候都是涧贞和他的成员们在传授自救知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状况并不能一直保持。
而学生会作为“执法机构”被鱼龙混杂的领导层当成控制学校的工具,部分不想参与他们权力纷争的人退出了学生会,但却有一些更爱滋事的好战分子被带了进来。
学校被冠以所谓的“北永校共和国”的称呼——因为它酷似一个小国家,且执行这里的人所认为的“共和”体制,对“统治”充满着好奇和欲望的青年们尽情享受着管理这片土地的乐趣,他们在开始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虽然不足以成为正式的纲领但的确维持起了朴素意义上秩序的运行:略魁梧的男生清开越下越多的雪(此时雪已经像公交车一样高,但在到达了这一高度后似乎就没有再变得更高,有组织地到附近居民区寻找衣服、食物、生活用品并运回来;女生则负责将操场的积雪运到屋内、煮开当做饮用水,有些生活经验的当做裁缝和厨师,保障学校后勤;体弱一点的一律去食堂和医院帮厨、帮忙,也有的被叫去统计物资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等。他们还统一了货币——一种印着学校官方印章的纸票,且综合了多方意见才将其面值、发行量确定下来;他们新建了适用于当前状况的度量衡以及相关生产生活计量单位;并在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计算后确定了每个人、每种职业的工作时间和薪酬待遇总之在最初的时候,魏维生和他的领导层很好得组织起了“共和国”内的发展,且赢得了人们的敬佩,虽然不是所有人。
可就在一切都看似平稳发展的时候,在苦难中立足的人们——尤其是中下层逐渐躁动不安。随着生活和工作的安定,一些民生方面的问题也开始显现:两个工作群体间的不和、要求更舒适的居住环境(彼时只有高层和管理人士居住在条件优越的宿舍楼,其余的都在办公室、教室或地下室、外围无人楼房居住、要求更多的收入和更好的待遇甚至有因为情感纠葛而影响生产工作的,有干活偷工减料偷鸡摸狗的有些人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水准,不惜拉拢制钞处的人私自制出多余的货币用以挥霍,却导致了小规模通货膨胀的
从这些混乱的种子里,涧贞和波纹等人看到了未来的不久,人们势必会再有一难。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满的情绪已经在不断地被激化,而在金钱和权力的渗透作用下,人们也变得不再纯洁,同窗手足,早已在利益的威逼下低了头。拉帮结派,聚众欺凌变得普遍,干活少的要求公平,干活多的渴望权力,就连涧贞麾下原本医者仁心的红会成员也开始暗自计划——取代涧贞位置的方法。
“怎么办?如果继续这样,咱没法活了。”涧贞叹道,并喝了一口凉水。这时,他正和波纹坐在四号楼二层医院西侧楼道里的大窗户旁闲聊。
“你觉着最多能撑到什么时候?我看已经不长了。昨天那事你听说了没有?你们班副班长,那个姓安的,因为被分到的饭比海涛少就去闹去了,最后她一个人独占了一盆。”波纹说。
“安玥吗?听说了。海涛还因为这个去跟管后勤的打了一架,打输了,还在我这包的扎。他为了把南边居民楼的供给尽快拉到学校,每天早出晚归,还不一定赶得上饭点舆论说海涛活该,不该跟一女的抢饭吃,但殊不知那点饭都是海涛给整过来的。”说着,涧贞叹了口气。
“诶,我看你这还挺不错嘿,每周薪水都还凑合(本地按周发薪,你这倒是不愁吃不愁穿啊?”波纹调侃着说。
而涧贞看向窗外,却摇摇头说:“不行了,不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人好像都不听我的话了,我让做什么他们就不,出了事还跟上边举报说我办事不利,我都快疯了。就昨天那批绷带,我跟李绵说,就那个高一那小姑娘,让她把那些玩意统计一下好上报给四号楼资源储备分配部,她倒好,答应得好好的,我找她要数据的时候突然说生理期来事了,没办了,结果今儿就没报上,扣了我这周2块钱,平时因为这种事扣钱也没这么多啊,气死我了。”
“诶等会,她什么时候来事的?”波纹突然很疑惑。
“不晓得,我今儿早上问的,我也不好意思骂人家”涧贞略带惭愧得说。
突然,波纹睁大双眼说:“你被坑了,她才没来事这纯属扯淡,扯淡。”
“??”
“昨天我跟海涛在宿舍楼巡夜,闻见三层34——钱财室副主任那屋传来一股火锅味,我俩敲门进去才看见李绵她们开开心心的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