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迟到的送别（2 / 2）

康佳园小区28号还是相当好找的。陈七黑站在四周被围挡围死的房子前，想起一件旧事。于是趁四周没人，没监控，翻开自己的“仓库”。

“找到了。”

翻出一张老相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黑白背景就是这座房子。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老阿婆，夕阳如血，照在老人身上。

“有意思，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七黑上前，蹲在老人面前。

“老人家，请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啊？”

老人僵硬地抬起头，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

“等人。”

声音很小，嘶哑，沧桑。

“等了这么久，没来怕是已经先你一步去了轮回，何必苦苦等待！”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可是他还没回来。他答应过打了胜战就回来娶我。”

老人眼里透露着哀伤，继续说道：“我去找过他，可是没找到，他们说他死了。尸骨有人替他收了，我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是谁帮他收得尸。我不相信他死了，他说他会回来娶我的。”

一时间陈七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他知道这老人是谁了。虽然和照片上的小姑娘差了很大年纪，但谁年轻时不是一朵花呢。

照片后面写着两人的名字，陈七黑轻声说：“田阿妹？”

老人转过头：“你认得我？”

“也认得丁国胜，十九岁加入三一军四团一营七连，是班里最皮的战士。参与过洛京保卫战，之后一路北上，大大小小战役不下二十场，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纳北河会战敌军二十万人，我军十万人，死守纳北，不退半步，白刃战力竭而亡。他们，都是好样的。”

陈七黑声音低沉：“他常说家乡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他回去娶她。也答应她，一定能打胜战，风风光光地回去娶她过门。”

老人低着头，嘴唇颤抖。

她抬头用漆黑的眼眶看着陈七黑。

半晌。

“您送他回来了吗？”

陈七黑递过去一张照片，又凭空取出一个罐子。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僵硬的身体出现裂纹，似要崩碎。

她把头轻轻倚在罐子上：“阿胜，你回来啦。回来，就好。”

老人看着陈七黑，轻轻地问：“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你不怨恨我过了这么久才带他过来？”

老人摇头：“谢谢您帮阿胜收尸，能不能请您也帮我收个尸，帮我和阿胜葬在一起，无以为报，来世必还恩情。”

老人指着被四面围住的老房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陈七黑点头，老人眯着眼，洋溢着幸福的笑瞬间化作光点消散。

长叹一口气：“还真是忘了一件大事啊。”

陈七黑捂脸，有些自责。

翻墙而入，老房子里的阴气极重。溢散的浓郁鬼气让陈七黑感到厌烦：“原来是鸠占鹊巢，出来！”

好一会儿没动静，陈七黑一步迈出，来自地命境的威压降下，笼罩整座别墅。感知中很快发现了鸠占鹊巢的恶鬼。二话不多说就是六枚棺材钉，把匍匐在地、无法动弹的恶鬼钉在地上。

老旧的地板每踩一下，咯吱作响，蛛网零零散散挂满了房子。

老人的尸骨就躺在客厅，趴着。整个房子放眼看去值钱的东西被拿走了，唯独留下了老人。

陈七黑将尸骨收好，闪身离开老房子。

康佳园小区围墙边上几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准备在监控死角翻墙。陈七黑大摇大摆从山上下来，和保安打个招呼，混个脸熟，顺便告个状。

一路上巡察司仍在戒严。到处能看到他们的人，三三两两。

回到陈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陈宅门口却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