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赌老头（1 / 2）
赌场里弥漫着烟味与汗臭味，十几个赌客围着一张桌，个个赌性正浓，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着，他们面前的赌桌上堆满碎银与铜钱，都是赌资。
像这样聚集着十几人的赌桌足足有六桌
其中一桌，几个赌徒眼里满是癫狂，紧攥着拳头喊着：“开大、开大、开大!”
“二四一，小。”庄家开盅。
一双双癫狂的眼里满是贪婪与不甘，死死盯着骰子的点数，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眼。
“我就压大，不信今天的手气那么背。”
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老头，眼球子都要瞪出眼眶，一把将面前的银子推到赌桌上。
“买定离手。”庄家把骰盅盖上，气定神闲地喊道。
这猜大小，懂点门道的赌的是耳力，但骰盅未摇，干瘦老头就提前下注，胆拼一个运气。
“快摇，快摇。”干瘦老头催促道，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骰盅里骰子翻滚，铛铛铛声一下下拍击在赌徒的心头。
嘭！
庄家摇骰盅打的把式，如同舞女身姿飘逸，将露底的骰盅下上翻转，但三枚骰子只在盅内翻滚，然后猛地盖在桌上。
没等庄家开口，脸上抹了油似的赌徒们，纷纷急着下注，生怕自己错过生财的机会。
片刻，赌桌上画着大小两个拳就挤满了赌资。
“二二三，小。”庄家的声音高亢，自信地将骰盅掀开。
“赌老头，你今天手气不行啊。”赢了钱的赌客调侃道。
这瘦老头是赌场的熟客，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愿说，赌场里的人都叫他赌老头。
“老子再去借十两银子，我今晚就不信压不中。”赌老头推开左右围着的人，向着里走，来到赌场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
桌子后坐着一个锦衣玉带的男人，面前摆着一壶茶、一杆秤、一个算盘，一叠叠托盘垒在桌上，里面满是银锭子与碎钱，一个胸背熊腰的壮士面无表情地立在他身侧，是赌场雇的打手。
“许老板，再来十两。”瘦老头谄媚地笑道。
“赌老头，你今天运气怎么不佳，不换个牌九玩玩洗洗手气。”老板抓起一把银子放在秤上，仔细地盯着刻度，生怕多给了毫厘。
许老板也不知道赌老头的来头，但这老头儿穿得简陋但出手阔绰，每晚都要数上几十两银子。
一来二去，便算是熟络，借钱这事也用不着签借据，因为这赌老头第二天必还。
兴许，是某个乡下来的土财主。
“公子，来这边。”门口的汉子领着慕云曦往里走，恰巧碰到赌老头，人群拥挤，两人撞了个肩。
赌老头心里只撞着如何把钱赢回来，完全没意识自己撞了人。
“公子，小心，这里人多，难免有磕磕绊绊的。”领路的汉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性子倒挺热情。
慕云曦左右顾盼着，微微蹙眉，这里味道实在难闻。
她有点后悔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跟了进来。
“公子，您的银锭子可以在这里换成碎银。”汉子说着话，向着正在喝茶水的许老板瞟了一眼。
两人短暂的眼神碰撞，许老板马上会意，这是来了一条大鱼。
“公子，要换多少钱啊。”许老板站起身客气道，脸上带着笑，像是吃了蜜一样。
慕云曦仔细打量面前这个满面油光的许老板：“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吗，他们都是在什么？”
一句话，就将许老板问的出神。
这是来一个小白菜啊！
“公子是头一遭见这些？”许老板这人活的精明，客套地顺着慕云曦的话问道。
没等慕云曦回到，许老板就继续说道：“这里是钱生钱的地方，你把手里的银子往桌上一摆，就能一生二，二生三。”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慕云曦手里的银子，眼睛里明光闪动。
“这些碎银能在外面用吗？”慕云曦看着桌上用托盘垒起来的碎银与铜钱，问道。
“一比一的兑换，都是真金白银，就算公子不赌，也可以拿出去花，我们这赌场讲究的就是诚信经营。”
面馆和裁缝店都觉得自己的银子大，不如换些小的。
慕云曦心里想着就将手里的银锭子递给许老板。
许老板接过慕云曦递来的银子放在秤上一称，说道：“银锭五两。”
他又认真地将碎银放在秤上，将刻度摆到慕云曦的面前：“足量，不多不少。”
“公子，来这桌，这桌最简单就是赌大小，您第一次来先在这里熟悉熟悉。”领路的汉子将慕云曦迎到一张赌桌前，与庄家对视一眼就离去了。
庄家会意，这是来了新客啊！
“公子，你要压大还是压小呀。”庄家将骰盅盖在桌面，对着慕云曦说道。
“小哥，压大，这把你跟着我走，包你能赢。”旁边有人怂恿道。
见周围的赌客都将银子投进桌上写着大小两个圈里，慕云曦有样学样，掏出一粒碎银投进大字里。
“四四六，大。”
“小哥，第一把的运气不错啊。”庄家玩笑道。
一种欣喜感油然而生，慕云曦觉得自己下一把还能中，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骰盅里骰子的翻滚声。
另一桌，赌老头借到银子后，果真一改手气，一连下了好几注全部蒙中，一堆碎银散在面前。
“老头，下把你压什么，我跟着。”见赌老头转运，周围的赌客们鸡贼地跟起风。
却不想，连连输了十余吧。
原本赢回来的赌资，反倒是全赔进去了。
“赌老头，你不会是这里的托吧。”一个富家翁穿着花花绿绿的锦衣，脸色阴郁地说道。
赌老头不搭理他，自顾着下注。
富家翁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没继续说下去，这次他就再信一回运气，将剩下的赌资全部与赌老头反着买。
“五五四，大。”原本就剩不多赌资，就在这把输了精光。
他眼里燃起怒意，一把拍在桌上，大喊道：“不玩了。”
“赌不起，就别赌嘛。”赌老头语气慵懒地说道，将赢过来的钱环抱到面前。。
一句话，如同干柴遇火，一下子将富家翁的怒意点燃，他猛地冲向赌老头，冲着脸就是一拳。
“干嘛呢？”
许老板带着两个看场的打手，挤进人群。
“林老爷消消气，都是来消遣的没必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