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水道(二)(1 / 1)
说来也奇怪,看到来往的客船,青楼里的女子们抛的是妖娆的媚眼,唯独看到客船上“东记”的旗幡,或是转头视而不见,或是抿嘴遮掩讥笑之意,直接把阿东他们无视而过。东记的两个撑船的伙计已经习以为常,云岩谷的后生们却是愤懑不平,“过门就是客”,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只是看到阿东默不作语,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快。
客船沿主河道行走,到了金木坊的分岔口右转向东划去,从繁华的主街转到了偏僻的河道,虽然僻静了点,但河涌仍然很宽阔,和主街的嘈杂比起来,这里有一种闹中取静的隐逸。
岸边是两条青瓦回廊,青瓦一边联着平整的墙面,一边伸到了水面上,青瓦下面是一条长形砖彻的回廊小道。在河涌上每隔一段有一条两人宽的水渠横向穿插进去,依稀可见墙边有一条狭窄的青砖路,足够一个后生侧身走过,这是每户人家的取水通道,留出的青砖路是每户人家的应急过道。
回廊小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突出的小石台,往上走是一扇门板,门楣上挂着一盏灯笼,照亮了石台码头上的水面。
沿着河涌缓缓行走,一座单孔石拱桥出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涌边杨柳依依,到了桥头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株素馨木,树上有枝无叶,缀满了素馨花。
素馨花花开五瓣,一枝三十三朵,白日里是白色的,有的白如玉,有的粉似霞,白的像少女白皙的皮肤,又似冬日里的白雪,粉的像是晚霞映红了枝头,又似少女踏青时红扑扑的脸。此时在月光下,素馨花染上了月桂淡淡的蓝,淡淡的白,一丛丛在树枝的掩映下,像极了一群群花蝶在月色下漫天飞舞。微风拂过,摇曳生姿,随风起舞,树下静赏花飞而不落。
桥孔从眼前向上飘过,又向后移去,空中的“蝴蝶”逐渐放大,又消失在石拱桥的护栏后面,月色先由明转暗,再由暗转明。石拱桥下的石基承载了历史的沧桑,在划水声中无声的诉说着过去,又露出重新修葺的痕迹。
穿过了石拱桥,前面又是小桥流水,廊桥楼阁,船篙惊起了水中准备入睡的鱼儿,鱼身在水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了几点滚珠般的水花,“啪”的一声又钻入了水底,只留下水面上月光的涟漪。
客船拐了一个大弯,停在了一个大青石码头上,码头平台的宽度足有之前看到的小石台三倍宽,两边是青砖彻成的石阶,往上走是一片两丈宽的卸货平台,后面是一扇坚固的木门,门边是鹅卵石彻成的院墙,一杈生机盎然的树丛挂在院墙之上,月夜下隐约可见树枝上累累的果实。
阿东怀里揣着盛放一品“仙客来”木盒,首先上到岸边。其他人在东记伙计的帮扶下,陆续上了岸。阿东走上石阶,来到木门边,拍着熟悉的木门,早有一个丫头候在门后,听到拍门声,把门板打开了,带着哭腔道:“东家,你可回来了。”
阿东摸摸丫头的脑袋,道:“小凤,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阿东把小凤拉进了院子里,让出位置让一行人进到了院子,道:“这里是‘东记’在禹州城的总号,大家最近就在这里落脚,这是我在禹州城的丫头,名唤小凤,也是这里的掌柜,一会她会安排你们住下。”阿东又转头对小凤说:“小凤,安排各位住下,我去隔壁院子看看。”说完,急匆匆的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