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跟踪(1 / 2)
束观开始了跟踪荣苗的日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跟踪一个女人,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也观察着每一个接近她的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是为了找出了暗害她的修行者,但很多时候,束观还是经常会产生一些道德上的负罪感。
因为要跟踪监视一个女人,很多时候你不得不面对一些尴尬而又为难的时刻。
比如荣苗洗澡的时候,你该不该继续盯着?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你暗中偷窥一个女人洗澡,都是很不妥当的事情。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有一些人,犯的罪并不严重,但有时候却比杀人犯更招人痛恨,更招人鄙视,比如小偷,比如偷窥狂。
但如果你不全程盯着,那么荣苗就在洗澡的时候出了意外怎么办?
要知道想要暗害荣苗的人,是一个深浅难测的修行者。
在使用降头术失败之后,谁知道他会不会采用更直接激烈的手段。
而一个修行者,要悄无声息地迅速杀死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有太多的手段了。
比如让荣苗的洗澡水,瞬间升温沸腾,像束观自己就可以轻松办到这一点,只要在荣苗的澡盆底下贴张烈火符,用不了几秒就能把这女子给煮熟了。
如果让那个修行者先出手,到时候很可能就来不及施救了。
束观不知道那个暗中施了降头术的修行者,是为了什么目的害荣苗,也不知道那个修行者的脾气性格,行事手段,更不知道那个修行者除了降头术之外,还会些什么术法。
所以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跟踪监视一个女人,让束观为难的时刻,绝不仅仅只有洗澡这么一件事,甚至洗澡还不算是最考验束观的时刻,比如**,又比如***。
所以束观有时候经常会想,这个任务或者让三师姐来接手更合适。
真的,束观特意因为这件事情回过善已观,想找三师姐问一下她的意思。
可惜回观的时候,三师姐也出任务去了,好像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
……有些事情,你可以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
这是束观唯一能找到地能慰藉自己不安的理由。
而除了这些尴尬而为难的时刻,另外还有一个更加困扰束观的问题。
那就是到底要跟踪这个女人多久。
在当初定下打草惊蛇这个计划时,束观认为那个修行者有很大可能再出手。
而他也一直坚持这个判断。
但问题是就算束观认为那修行者再出手的可能性达到了九成,却也还是有另外一成可能性的。
如果那修行者就此罢手了,又或者要很久以后才再次出手,自己也总不能一直暗中跟踪监视荣苗。
所以束观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
那就是按照李至霞当初的判断,荣苗体内的降头术,最迟应该是在中术后的四九之日爆发。
束观以此为时间节点,事实上如果超过四九之限,那个修行者不再出手的可能性,反倒上升到了九成。
所以束观决定一旦过了四九之期,还没什么发现的话,自己就只能遗憾地暂时结束这次任务了。
毕竟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就算是真正的天仙,也无法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中。
就像束观在跟踪监视荣苗之前,根本不认为自己跟踪她的事情会被荣苗发现。
一个修行者,跟踪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当事者发现呢?
但事实是,束观还真的差点露馅了。
首先要说明的是,束观跟踪监视荣苗,并不是一直用隐身符贴身跟在荣苗身边的。
束观用的隐身符,甚或包括李至霞在内的所有人用的隐身符,都是安子春画的。
而安之春画的隐身符,隐身效果的持续时间,在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至于到底是二十分钟还是半小时,则完全看安子春画符时的状态。
就算按最久的半小时计算,束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隐身跟在荣苗身边,那就要用掉四十八章隐身符。
而制作符纸的过程,可不是拿起笔在纸上画几笔就好的,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对于如何将自己所悟之道倾注在符纸上,对于如何控制灵力达到合适的程度,都是一个非常耗费精神的事情。
以安子春的修为境界,如今一天也只能制作七八张符纸,而且大家都要用,也不能光画隐身符。
所以平常看去安子春是观内最悠闲的一个人,遇见的时候总是坐在松下喝茶,但其实不过是安子春刚画完一张符,正在休息调整罢了。
所以师兄弟们为了不让安子春负担太重,平常用符纸也是能省则省,除了了像忘身符这样省不了的符纸,其他的则是秉持着能不用就不用的原则。
因此束观跟踪监视荣苗,大部分时候都是靠自己超常的目力耳力,远远地观察着。
大部分情况下,束观的这种办法都没有问题,但总有些时候,你却不得不靠近去。
……
第一次意外地暴露在荣苗的眼前,是在一家餐厅中。
那是一家位于法岚国租界中的餐厅,名字叫做茉莉花餐厅,这是在整个荆城都颇有名气的西式餐厅。
那一天,荣苗和她的几个朋友相约在这里吃午饭。
束观跟踪她来到了这家餐厅之外,透过装饰的落地玻璃,发现餐厅中的客人很多,而容苗和她朋友坐的位置,却恰好被挡住了视线,在餐厅外任何一个角度都无法看见。
而且因为餐厅中人多嘴杂,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算束观的耳力,也很难再分辨一些特别需要注意的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很容易出意外的,如果那个修行者要动手的话,这里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下手之所。
所以束观夜不得不进入了那家餐厅。
得幸事前已经有所预料,束观带了好几套衣物,以使自己能适应不同的场所。
比如想要进入这样的西式餐厅,肯定是要穿西装的,而束观也恰好从六师兄桑立人那里借来的一套备用。
换上西装,走进那家餐厅,特意避开荣苗的视线,束观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僻静位置。
然后一名白人侍者拿着菜单朝他走了过来。
应付这样的场面,束观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对于这样的环境他也并不陌生,他可以用流利的因吉丽文和对方交谈,绝不会发生一些因为沟通不畅的事情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是在束观看到菜单上的价格时,沉默了一下。
最终他只点了一杯清水和一份最简单的蔬菜玉米沙拉,想着这样的跟踪再来几次的话,自己恐怕就不得不提前破产,连桃源村那几名老师的工资都付不出来了。
这一餐午饭,荣苗和她的朋友吃了两个小时。
至于束观则是坐在角落中,在满屋诱人无比的各种牛排鹅肝浓汤的诱人香气中,喝着清水,嚼着一颗颗玉米,煎熬了两小时,其间还不得不忍受那些经过的白人侍者投来的鄙夷目光。
两个小时后,荣苗和她的几个朋友终于结束了用餐,走出了这家家餐厅。
而在等了两分钟之后,束观也起身结了账,朝餐厅外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玻璃门被推开了,荣苗再次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的包好像掉在餐厅里了,你们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