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是你!(1 / 2)
同兴里,距离龟山大概十几里路,紧邻江边的租界区,是江口的富商显贵们聚居的街区,所以交通设施颇为方便,在秀水街就可以乘坐有轨电车直接到达同兴里。
因为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很紧急的事件,自然没必要用神行符赶过去,而且现在难得下山一趟,束观也想多看看人间的风景。
他可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上神仙。
从桃源村出来,慢悠悠地沿着江岸走到了秀水街,先去了那家周记早点铺,虽然时间已经近午,但这家早点铺倒是还开着,一般这种小店铺,虽然是主要做早点,但一般都会开到午后才关门。
进门之后,束观给自己点了一份热干面,一屉汤包,一碗湖汤粉,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或说他昨天晚饭没吃上,今天早上又是拿着报纸急匆匆地去找了师傅,然后再去见了六师兄桑立人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善已观,所以早饭也没有吃,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因为他已经来这里来过好几次了,那个姓周的胖胖的老板,好像还记得他,此时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所以还过来跟束观闲聊了几句。
“前几天老徐过来吃早点,还问我后来有没有再见过你呢!”
老周一边在旁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着对束观说了一句。
老徐?
谁是老徐?
束观嘴里含着面条,茫然地抬头看了眼老周,该不是这老板其实记错人吧。
“就是上次和你换钱那个老徐啊!”
老周提醒了他一句。
束观啊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第一次来这家早点铺吃东西的时候,跟一个额头长的很高的中年客人拼的桌,后来因为他没有零钱,还是那中年客人帮他换的零钱。
因为那中年男子的举止气势都有些不凡,所以束观倒还是对那人有些印象。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年了,那人还找店老板打听自己干嘛?难道上次钱找错了?
束观觉得有点奇怪。
“哦,他是老周朋友啊?”
然后束观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算是吧,十几年的老客人了。”
“他是干什么的?”
束观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从来没问过他,客人事情他自己不说咋好意思问咧。”
老周憨憨地回答道:
“不过他有时候来,身边还会跟着保镖,我想他是做大生意的人吧。”
……呵呵,那个人可不像个生意人呢……
束观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出完这顿不知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饭,结了账,笑着和老周告了别,然后走到了街头的那个电车站。
在等了十来分钟之后,一辆电车顺着轨道开了过来,花了五分钱买了一张车票,束观就上了这个时代的公交车。
没想到比渡轮的船票还贵。
上次的时候束观如此想着,车厢内做了十来名乘客,空了七八个位置,看来坐电车的人倒是不多,或许是因为车票不便宜吧。
因为今天的任务不适合穿道袍,束观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简单的褂袍,也没人注意他,找了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电车慢悠悠地再次启动,向下一站开去了。
束观靠窗坐着,看着窗外窗外那充满民国风情的街道,建筑,行人,有那么一刹那,他恍忽地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正坐在游览车上在景区中观光。
在过了四个站点之后,电车就到了同兴里。
束观从车上下来,看了一下四周,路面比秀水街要宽三倍有余,而且比秀水街也要干净许多,道路的两旁种植着从法岚国引进的巨大的梧桐树,绿荫掩映中,散布着一栋栋的房屋,有西大陆式的洋房别墅,也有大华式的园林庭院。
或许这片街区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进过规划,但是正因为这种稍显混杂的布局,还有各种风格不同的建筑,反倒让这片街区拥有了一种特别的美感。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富人区,纯粹以居住环境来说,绝不会比束观穿越来的那个时代差。
束观找了一个路人,问了一下附近巡捕局的位置,然后走过两条街道,找到了这里的巡捕局。
和旁边的建筑比起来,这是一栋不算太显眼的因吉丽风格的平层房屋,外观颜色蓝白相间。
大华民国的巡捕制度,本来就学自因吉丽帝国,自大华天朝时期就已经存在,所以各地的巡捕局,基本也一直沿用的因吉丽的建筑风格。
束观看了看旁边,行人寥寥,然后他站在一根电线杆的后面,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然后就径自走过街道,走进了那家巡捕局。
进门的时候,正有几名巡捕从里面走出了,和束观擦肩而过,却是浑然未觉,自顾交谈着去哪里吃午饭,以及午饭后没事该找些什么消遣之类的话题。
束观在巡捕局里转了一圈,找了更衣室。
还好,里面有几套备用的巡捕制服,束观挑了一套和自己身型相近的,然后直接用穿墙术离开了巡捕局。
来到巡捕局旁的僻巷中,束观那套巡捕制服换上,只不过腰带上的枪套中,别着的话却是早上到四师兄邱旸器房那里拿的,上次自己用过的那把左轮手枪,里面装了六颗灵力子弹。
这一次单独出任务,为了以防万一,束观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
他整理了一下制服,然后走出了僻巷,路上经过一家商店,束观朝橱窗玻璃中反映的自己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巡捕,第一眼看去容貌虽然说不上有多么英俊,但是肩宽腰细的挺拔身材,配上一身巡捕制服,充满了英姿迫人的男子魅力。
关于这一点,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从一些遇到的女子,故做不经意却又不时瞟来的视线中,已经可以略见一斑。
束观看着街上的门牌号,在附近的几条机道上转了几圈,然后并不太困难地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在《秋海棠报》的那篇报道中,并没有提那位富家女的名字,但却把住址写了出来,也算是那个记者的一点小心思,既没有太过得罪人,又证明了自己报道的真实性。
同兴里景福路八号,那是一座占地相当大的别墅,从外面的铁围篱望进去,只见有一大片绿色的天然草坪,草坪中间是一栋四层高的白色洋楼。
束观走到了别墅之前,只见大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镌刻着两个字“荣府”。
束观按下了铁门上的门铃,透过铁门栏杆间,可以看见靠近铁门边的一个小房间的门口被打开了,然后一个仆人装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中年仆人朝大门这边走来,束观突然有种亲切感。
因为这半年来他在善已观中干的就是这个,可至少人家还有人上门。
中年仆人走到门前,隔着铁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外,一身巡捕制服的束观,接着客气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