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猜测线索,冷峰观星(改)(1 / 2)
数个时辰前,天波浩渺。
听了翠山行的讲述后,苍沉默了片刻,平静如水的面容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不知是何情绪,也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紫衣道者才开了口,却是询问道:“拿走玉佩的红衣人,确定是风少侠吗?”翠山行微微摇头,回答道:“吾没有见过那红衣人的真面目,不过听秦假仙的描述以及前后的时间,还有秋宇先生并未被触发的阵法,除了风少侠外,吾想不到其他的人选。”
下意识改了称呼。
苍得到翠山行的回答后,眼帘微垂,虽然话中还有几分不确定,但还是轻轻松了口气,似是暂时放下了什么忧虑一样,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些。
看着这个模样的苍,翠山行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他记得自从小师弟枉死他人之手后的头一天晚上,弦首就一夜没睡,观了一晚上的星象,在亭下一直枯坐到天明。原本以为是因为小师弟的死导致的,但后面几晚都是如此,而且看弦首的样子似乎想要从满天繁星中看出什么,眉眼间中也浮现出了难得的忧虑之色,上一次看到弦首这样,还是在道魔大战前夕,宗主决定在九顶山起阵观测天机的时候。
那这次又是为何……
“弦首。”
当翠山行想要询问的时候,赤云染走了过来,微微欠身:“吾前去翳流调查,未发现蔺无双道友的踪迹,听翳流的教众所言,似乎是被从断极悬桥上出现的神秘人连同燕归人一起带走了,是否需要吾前去……”
“不必,好友此次并无危险,不日便可归来,安心等候便是。”苍的神情依旧淡然,使赤云染神色微松了些,随后又说道:“那关于风少侠遇害一事,吾能否陪同翠师兄一起调查,也许能早日找出杀害风少侠的凶手。”
翠山行叹了口气:“此事恐怕需要另想办法,如今线索已经断了。”
“线索断了?”赤云染面露不解:“为何这么说?”
翠山行看了苍一眼,得到首肯后,便将之前在鬼梁兵府中发生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鬼梁天下的死讯。
“最有嫌疑的人竟是鬼梁府主?”赤云染不禁有些意外,随后不解道:“可是鬼梁府主育有两个孩子,风少侠是死在五残之招下的,非先天不足之人无法习得,而且鬼梁府主是残林之主的挚友,这……有些说不通。”
“所以吾才说是线索断了。”翠山行无奈轻叹。
赤云染神情微黯:“若是当时吾能留下来……”
“你当时也受了重伤,无需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翠山行温声安慰着,眸色却是同样一黯:“若是吾能及时赶到的话,也许能阻止那凶手……”
见两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下来,苍抬手倒了两杯茶,推到两人身前:“风少侠定不愿看到你们这样责怪自己,调整好心情,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才能让风少侠心安。”
“是,弦首。”两人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接过热茶,齐声应道。
喝茶的两人并未察觉出,他们弦首话中的深意。
时间回到现在。
青梗冷峰。
在宵的配合下,藝如尘还算顺利的做出了今天的晚餐。
当然,材料什么的都是藝如尘从自己背包库存中拿出来的,毕竟在一个几乎荒废的厨房里,他也不指望里面能有还能吃的食物。
当藝如尘和宵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外面的桌上放着时,某个道长十分自觉的给自己拿了碗筷,虽然藝如尘很想问为什么一个辟谷的人还要蹭饭,但想到自己魂体的身份后,就把这个念头给丢在一边了。
就当做是今晚留宿的补偿吧。
藝如尘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尤其对方还是个道士,而道者在察觉到藝如尘没有说话的念头后,同样保持沉默,只不过目光会时不时隐晦的落在藝如尘依旧背在身后的木盒上,不知在想什么。
宵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提问题的时候除外,见都没有人说话,就认真的吃着饭菜,偶尔还会夹起一些,想喂给夜枭吃,不过被肉食动物的夜枭拒绝了。
一顿气氛有些凝滞的晚餐吃完后,由藝如尘开口询问今晚住宿的房间位置,在道者给出回答之后,收拾好碗筷,打算和宵去洗干净了,不过被道者以不能什么都让客人做为由给拒绝了。
虽然藝如尘对一个连厨房都不打扫的人会不会洗碗这事存疑,不过他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他是来打探情报的,而不是来这里做家务的。
和宵来到道者了所说的房间,里面的风格很简单,一张床,一张用来喝茶聊天的桌子,还有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
宵很自觉抱着凝晶花的坐在了那张茶桌前,毕竟他的潜意识里并不需要休息,除非是需要补充体内能量的时候。
有心事的藝如尘也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坐在宵的对面,一边心不在焉的泡着茶,一边想着之前失去视力的时候,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回忆。
那次应该是他的第三次任务,之前的两次都因为各种莫名的原因失败了,兰见他心情低落,就挑选了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他只需要拜入一位道长的门下,待到离世的时候就可以了。
那时的长老们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他们就没有多加防备,谁知在他刚刚来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就遭到了暗算,双眼被银针弄瞎,舌头被硬生生拿着银针戳断,因为所处的是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世界,加上有长老们的默许,他所在的身体被弄哑弄瞎一事并未传回总部。
所幸魂体没有受损,他还是硬撑着残破的身体,靠着毅力获得了那位道长的青睐,成功拜入其门下。他那时以为这个任务能这样顺利的完成下去,后面却因为死气暴露一事,差点魂飞魄散……
泡好的茶散发出氤氲香气,藝如尘拿过杯子,给宵也倒了一杯,神情微怔了下。
他记得那个专门追过来想要弄死他的人,似乎是为首长老的女儿?听兰说好像是当初他们命在旦夕的时候被那家伙给救了,然后顺手带过来的,一直对魂司之位有想法,传出他可能是下一位魂司的传言后就一直针对他,那次还想置他于死地,毕竟他身上有死气一事,除了总部的人,就只有他的……
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喝下,只是手指还是不自觉微颤了下。
话说他那时才十岁吧,还是个病秧子的体质,那魂司之位传谁都不会传给他啊,也不知道这个离谱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偏偏还有人深信不疑,简直无语。
不过那次之后似乎再也没见过那为首长老的女儿了,难道是怕秋后算账就藏起来了?可惜他不在总部,实力又不够,如果可以找出来威胁那长老的话……啧,明明距离那件事才过去了不到几年的时间,就算总部时间比现实慢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记都记不清了吧,难不成雷罚还有失忆的功能?
“义父。”
宵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唤回了藝如尘的思绪,随即收回心神,将头抬起,看着一团模糊的黑紫光影,嘴角抽搐了下:该死的。
“怎么了?宵。”
“茶杯已经空了,为虾米不添茶水?”宵看着藝如尘手中的茶杯,一脸不解。
“啊,吾方才在想事情,没注意。”藝如尘将空茶杯放在桌上,尽量保持平静答道。
宵拿起茶壶,想了想问道:“是关于玄宗的事情?”
之前藝如尘在和光球商量的时候没有想过要避开宵,而宵只是不懂人情世故,不代表他反应迟钝,自然能从藝如尘的态度中察觉出一些事情来。
“差不多吧。”藝如尘给了个含糊的回答,抬手谢过宵想要帮他倒茶的心意,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吾出去一下。”
宵放下茶壶,认真说道:“义父你之前受伤了,我可以帮你。”
藝如尘笑了笑,拒绝了:“不用,你暂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说完,便转身将门推开,重新关上后就离开了。
独自坐在房间里的宵摸了摸肩上夜枭雪白的羽毛,面露茫然:“为虾米不适合?”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大的,夹杂着冰雪吹过未被兜帽遮住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意。
独自一人行走在雪地上,清冷的月光洒下,将脚下的影子一点点拉长,随意的闲逛了下,然后在光球的语音指引下走到了一处断崖边,站在皑皑白雪中,稍稍抬头,静静地观看着繁星点点。
这次看到的倒不是什么模糊光影,墨黑带着些许浅蓝的天空分布着繁星点点,每一颗都在眼中清晰的浮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