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维，冰冻一样的冷静（1 / 1）

萧若秋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小源打来的。“喂，小源。不是小源？什么，抢救？在县医院急诊室？”萧若秋盯着屏幕看，就是小源的电话呀。怎么？别人用她手机打的！“掉头！去县医院。”萧若秋咬着后槽牙说。

黑色桑塔纳一个急刹车。开车的小高听完有点蒙，随后一把大轮，桑塔纳几乎蹦着拐个弯儿。萧若秋坐在座位上急速思考。人怎么样，是胳膊腿还是脑袋还是。用小源手机给我打电话，说正在抢救，说明非常严重。那乔思丽也肯定接到电话了。不对，这个点儿她很可能正在开庭。萧若秋一直犹豫到底给不给萧若云她们打电话。打了全家都知道了，两家的老人也肯定知道了。现在抢救一个万一再出来一个抢救的，那就兔儿爷掏耳朵了。暂时先不打到医院先看情况吧。

萧若秋皱着眉头想，抢救啊，得拿钱啊！一切都到医院以后再说。如果要交钱再让果石他俩先取。

万幸的是萧若秋坐车刚走不远，还没有离开县城。桑塔纳一路猛冲，其他车辆吓的赶紧避让。“注点意别让警察逮着。”萧若秋提醒。开车小伙不是司机，跟萧若秋一样也在城里住，每天上班都跟萧若秋搭车上班。“知道，马上就到了。”小伙看着萧若秋沉重焦急的表情，知道他遇到了特别着急的事儿。他专注的开车并没有多问。

“小高，一会儿到医院以后你就回所里，今儿上边还来人检查呢。我一会儿给金所打电话。你别开车了我得用。”萧若秋说完先给金局打电话。“金局，萧若秋啊。得跟您请假啦，孩子出事儿在医院抢救呢。不知道，刚接的电话。嗯。”萧若秋马上又给副所金光明打电话。“金所，萧若秋啊，今儿你全权照应吧，去不了了。孩子，出车祸了，医院抢救呢。让他回去吧，没事儿。我得让他回去把钥匙给你，资料都在我办公桌里呢。”

小高一听是萧若秋的孩子出车祸了，赶紧问：“我给您跑腿吧？”萧若秋摇头说：“到了你就回所里，这是办公室钥匙。”小高把车开到医院西侧停车区，见到车位两把轮利索把停住拉门下车。萧若秋摆手。“走吧，我上急诊。”一边说一边小跑着奔急诊室。

萧若秋刚到急诊室门口，一个穿工商制服的人喊他：“哎，您是萧欣源的萧若秋吧？大夫们都等急了。焦主任，病人家属来了。”

萧若秋看见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戴着口罩瘦高个跟他招手。“你可来了。长话短说，孩子病情危急需要立即手术，同意签字。”萧若秋点头一脸肃然。“同意！”护士递上《手术知情同意书》。萧若秋拿过护士给他的笔流畅写下：同意，萧若秋。

“来来，看一眼孩子，通知手术室、脑系科、骨科马上手术。”焦主任引着萧若秋来到小源病床边。他看见小源一条裤腿被剪到了大腿根缠着绷带。两个胳膊都扎着针输液。脖子被一个形状奇怪的托儿保护着。

“大体情况是孩子送来比较及时，ct显示颅内出血，现在要手术清除，具体情况一会儿脑系科陈主任还会跟你们说。”焦主任往四下看一眼高喊：“车推过来，把病人抬到车上，注意保护骨折的右下肢。平搭。赶明儿必须跟院长说急诊室买自动移动车，搭个病人太费劲不说男女力气不同，没法掌握。好，走。稳稳当当的啊。”

萧若秋机械又木然的站在小源头部，和一个护士一起小心的拖着她的枕部。

小车很快就推走了。萧若秋回身对焦主任说：“谢谢主任。”焦主任摆手说：“就算没耽搁啊，挺顺利。”萧若秋皱着眉问：“主任，您看孩子怎么样？”焦主任沉吟一会儿说：“不好判断真的，七十二小时，起码二十四小时以后，还要看手术结果。是不是一个出血点，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萧若秋傻傻点头。“谢谢，谢谢！”他快步追着远去的小推车。

萧若秋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一直追到手术室，看见工商局那个小伙儿站在那儿等他。“进手术室了。”小伙说。

萧若秋看看他问：“专门为了萧欣源来的？”小伙说：“我们局长开车把我带过来的，他去县委开会去了。让我在这儿等你们。因为局长给你们打电话打不通，怕耽误事就带着我直接过来了。”萧若秋点头。“谢谢啊，贵姓？”小伙说：“我姓皮，皮玉龙。”

“哪位是萧欣源家属。”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个耳朵勒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外喊着。萧若秋赶紧走过去。“我是，我是她父亲。”

“进来一下，主任有请。”医生慢慢缩回去身子。

萧若秋跟着推门走进手术室。第一次进这个地方。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门，出来进去的人全是用脚开门。他探头往前边看，更衣室，谈话室。

“这儿，上边来。手术知情书签完了，手术这边还得说一下。孩子现在是颅内出血，颅内压高，还有右下肢开放性骨折。家属一会儿要做血型配对，术中可能需要输血。万一血库存血不够，你们就得给孩子输血。明白吧？我们看了放射检查，判断她有脑挫裂伤。伤势挺严重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家属在外边等候随时听我们喊。术中肯定还有签字。”

说话温和又干脆长的白净细腻的，文人气质十足的老医生，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萧若秋淡淡微笑点一下头。

萧若秋一直静静站着，听着主任说话。“请问您是？”

“哦，本人陈玉璋，脑系科主任。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沟通。请到手术室外等候吧。”说完后走进了标着3号手术室门里。

萧若秋默默走出静静的走廊。这里显得异常安静。在他内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所有冷静仿佛刺破的皮球瞬间释放。萧若秋担心又痛苦的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