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曾经（1 / 2）

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因为再这样下去有被众人强势围观的风险。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间隔微妙的距离坐着，静静的看着脚下的云海涨潮一般起伏翻涌，直至淹没了整个半山腰。

盛熠搓搓手，将细碎的饼干屑拍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电台开关检查过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嗯，我已经试过了”宋文琪说着将别在腰后的电台拿了出来，她直接将按讲开关用缆线与电台固定住，他自己则更喜欢装在枪左则的导轨上。

“还有，其实俞婷他们已经出发了，我刚刚看到他们从那侧边下去。。。”

“是吗？”盛熠听后环视了营地一圈，意外的发现确实只剩自己和吴俊他们两队了，此刻他们也正在收拾东西。

“那我们也走吧。”说着拿起一旁缩减版的金属探测器站起身，这玩意被简化的跟个计算器一样，如果再小点就可以直接揣在兜里了。

“好！”

终于向着不远处渐渐平息的云海进发了，只是积雪不仅覆盖了草地，也填平了沟壑，前领路的盛熠不得不走的小心翼翼，远远地看就像一对踌躇着走向大海的小乌龟。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渐渐深入山腰的白雾，视野变窄的同时寒冷伴着水汽侵袭而来，稀释后的太阳光只能勉强照亮四周，昏暗的环境下，他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比对指南针与地图，古代的航海士们在空无一物的大海上也常常陷入不知南北的尴尬境地，直到“牵星板”的发明，通过观察北极星的仰角来测算纬度，再结合“日晷”时差测算经度，远洋航线自此才有了可能性。

但此时在雾中这些土方法都没用，盛熠只能靠心算和脑测来估计位置与距离。

“。。。我咋觉得这些树好像见过啊？”在迷雾中确实不好辨认方位，但如果真的开始原地转圈，那也太离谱了点。

不对，这些树只是长得比较像，没经过修剪的树不管长成啥样都不奇怪，见得多了后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审美疲劳”，“树”的图像被大脑自动异化为枝干和叶子，就此再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顺手将眼前横置的枯黄藤蔓拉断，铺满落叶的林地在脚下“沙沙”作响，地势渐平，丛生的灌木与突出地面的崎岖树根，取代了白雾成为两人前进的主要障碍，就算掉了那么多叶子，但头顶荫蔽的树冠依旧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

“几点了？”盛熠停下后向后问道，其实他自己就有手表，现在只是想看看宋文琪的状态如何：“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从出了营地后就一直默不作声赶路的女孩抬起了头，露出明媚的笑容，淡淡的眉眼弯成一钩小小的月亮，脸上因为赶路而多了几丝血色：“没事我不累，都听你的。”

“啊。。。嗯”盛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再往前走一会吧，如果没出错的话，前面应该有一小片平地。”

“emmm，行”宋文琪点了点头：“希望你这次没再带错。”

“。。。”低头翻看金属检测器的盛熠无奈地笑了笑，检测器自带记录功能，如果一不小心错过了，还可以通过回看记录补救，所以没必要在走路的过程中时刻注意。

“那我们继续走吧”全部检查了一遍后，两人再次出发，林中重新响起有节奏的“沙沙”声。

大概又走了1多分钟，一个天然的“观景台”出现在两人面前，巍峨的悬崖边几块巨石凌空倒悬，将树海划开一道小口子，粉白的基岩正好裸露在外，石与石的夹缝中只剩下半化的积雪，整个崖壁不高，就4、5米的样子，但正好能让踏在上面的人得以俯瞰山脚下的全景。

“休息一下吧”盛熠将冲锋枪横抱在胸前，随便找了个凸出来的碎石堆坐下，相对于枯枝烂叶的泥土，还是这些刚被雪浣洗过的裸岩更能让人接受，只是可怜了几株才刚刚露出脑袋的小草苗，才刚见到光明没多久，就被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嘿咻儿”反倒是宋文琪靠着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子里哼出可爱的儿化音，能瞧见额头微微渗出的几粒汗珠。

科学研究表明，人在运动到一定量后，可以促进体内内啡肽的分泌，而内啡肽又与愉悦感直接挂钩，不仅如此，长时间运动还会让大脑外侧前额叶皮层的活动也有所减弱，会让人做事更冲动，简单来说就像喝了酒一样，而且还喝醉了。

就比如说现在，当盛熠的大脑意识到宋文琪头顶的发梢上沾有几片木屑时，他的手就已经抬起并做出轻抚的动作了，慢慢将那几片细碎的木屑轻轻掸下，温柔的就像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娴熟的好似已经练习了上百遍。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只能说这幕场景在他心中确实演练了好多次，多到几乎成为了一种“膝跳反射”，多到一旦有一丝的松懈，心意就会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