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鬼夜行（1 / 2）
天空完全变为了紫色，将最后一抹淡红碾碎在天边。
废楼周围死寂一片，就连鸦声也在暮色中消逝。
坂原町，3丁目，电网建筑群。
相比于闹市的繁华，这里仿佛已经被遗弃，没有一丝生气。
在周围的几幢楼房后，红蓝交织的光闪烁不停。
“菁选组已进入预定点位，请指示。”
“暗隐组已进入预定点位，没有发现异常。”
悬浮装甲车的反推引擎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空降绳与滑索的摩擦充斥着整个御庭番的通讯频道。
在废楼四周的信号塔顶端，御庭番的几个侦查布控组与火力组进入待命模式。
数支狙击步枪向漆黑的废楼投出一条条感知镭射。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在观测视野最佳的一幢高楼顶端，一双幽蓝之眼正紧盯着大楼的一举一动。
“回禀宗政大人——”
一名浑身包裹着重型义体装甲的白人老头回应道。
他的右眼已经失明，并且没有安装义眼。
而另一只眼睛正凑近巨大的观测目镜检索。
独眼老头的耳边还离奇地竖着一支白蜡烛，将他那寸草不生的头顶映得锃光瓦亮，看起来像是寺院的僧侣。
随着成像仪中一阵探测波扫过成大楼的立体影像，在结构图中接二连三地浮现出数个红点，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二十个，哦不不不……三十……不对，至少四十！”
“到底是多少？”
宗政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哈！有五十个准备掉脑袋的杂碎呢！五十！”
独眼老头激动地竖起五根手指，仿佛看到五十块馅饼一般。
“能不能确定，谁是百鬼众的‘鬼王’？”
“嗯……有些困难。”老头说，“我只是个山伏，晋级到山坊主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你能确定什么？”
老头刮刮下巴思考，回答道：
“唔，大楼外面有个受伤的壮汉，里面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兔崽子。”
宗政愣了一下，随即对着耳机说道：
“各单位注意，对方有至少五十名百鬼众成员，以及，三名未知身份的人员。”
这个时候，两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僧侣。
他手捻琉璃色念珠，身披一件漆黑朴素的袈裟，在高空的寒风下微微起伏，显得异常单薄。
唯一显眼的，便是老僧左侧羽织前，那道散发着神秘辉光的“十文字”图案。
“我们，需要尽快行动。无论那三人是不是高天原的公民，御庭番的职责都应该去拯救。”
老僧侣抬起斗笠，露出了神佛般悲悯的面容。
独眼的山伏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惠琼僧正总是那么菩萨心肠啊……”
几人身后骤然响起浮空引擎的声响。
宗政和独眼老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俯身做半跪势。
老僧正微微低头致意，一双黯淡的眼眸注视着上方的浮空车，缓缓降落到停机坪上。
独眼山伏暗中困惑：“今日连老中大人也亲自驾到了，难道……”
伴随着气压阀发出刺耳的声响，悬浮车的舱门渐渐落下。
阶梯上，一只覆着纯白机甲的腿重重踏出了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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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大厅里回响起刺耳尖锐的警报。
气氛逐渐焦灼。
关志贤两人完全陷入了被动。
“又是他妈的傀儡……”
他死死攥紧拳头。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黑市里见到的艺妓傀儡，跟眼前的这群如出一辙。
从一开始，这就是他娘的圈套。
也许他们真正要选中的人是蛇眼西格德，然而我们的出现却成为了他们计划的变量。
一开始，关志贤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却没想到始终被玩弄于股掌。
现在，这个倒霉蛋从西格德，变成了他自己。
关志贤苦涩地想：一切都因为可悲的贪婪啊，明知道是陷阱，可是不管是自己，还是西格德和大豪，都不顾一切地往里跳。
那么，逢魔客选中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干脆拼了！”
杀他们个百十人，来一个老子拆一个，把这帮该死的假人斩为废铁，挫骨扬灰。
说着，死寂已然滑出。
“等等。”大豪赶紧制止住关志贤的冲动，“五分钟……这个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先杀出去再说。”他冷冷道。
“你别冲动！”大豪指着大厅的舱门说，“这扇门的材料和刚才是一样的，你杀光傀儡也没用，咱们还是出不去。”
“那我们要向逢魔客低头吗？！”关志贤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我们可以暂时答应她的条件。”
大豪提议道：
“天知道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爆炸？毒气攻击？敌暗我明，他们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可是……”关志贤看着大豪的脸，面色如同纸一般惨白，“如果我答应她，就意味着，我放弃了你。”
“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带你上高天原。她只保证一个人活命。”关志贤几乎陷入了绝望。
没想到，大豪听完以后，只是镇定地吐出一句话：
“逢魔客想要我死吗？”
“她没说。”
大豪释然地笑了笑，“呵，她的意思是，保你的命。但我依然可以，自保，对吧？”
他如同那天的雨夜，双手搭在关志贤的肩膀上，额头彼此紧紧贴在一起。
“听我说。我们会没事的。”大豪笑道，“就像那次在‘狼窝’，就像之前……从西格德和兵御府手底下脱身。”
关志贤没有回答。
他没有底气，一点儿也没有。
即便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冒险，战胜过如此多的困难。
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许多人聚集在了舱门外。
“我们现在，要冷静。”大豪说，“你先答应逢魔客的条件，不然，咱们两个都得被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