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捕快林中遇险,穷书生千里赴考(二)(1 / 2)
日头高照,中天似有焰火熊熊燃;赤光万丈,大地如遭刀劈处处裂,此时正是人间最为炎热的时节,烈日胜火直灼心,晒得万事万物尽皆臣服泄气。
叶准此刻身负书箱,头顶白冠,正倚靠在一棵大树下贪图些阴凉,双袖不停地擦拭着面门上豆大的汗珠,嘴里大口的喘着巨石般沉重的粗气,感叹着这太阳好生的毒辣。
“后生,热坏了吧?”叶准身后传来一阵问候,寻声看去,一个老伯头戴黄草帽,身披布褂头,袒露着胸膛,胸膛上尽是水汗,光亮着两条小腿,小腿上泥土坚硬,左手牵着头老黄牛,那黄牛眼小角细四肢短,右手抓着个旧水壶,看水壶陈旧斑驳有年头。
老伯笑着将水壶壶口打开,递与叶准,白花花的胡子下面吐出言语:“喝些水,不然这鬼天气你可受不了。”
叶准连连的道了许多谢谢,接过水壶来,左手将水壶悬着,把水就半空倒出来,下面张嘴接着,喝了几大口,又伸出舌头来舔舐去嘴边的水来,将水壶交还与老伯。
老伯笑着盖上盖子,就着坐在叶准身边,慈眉善目地问着:“后生你哪儿来啊,干什么去啊?”
叶准细细说明来路去向,老伯听了头如捣蒜说:“好啊,考个好功名,以后做得个大官儿,哈哈哈哈。”
叶准耳根泛红,陪着笑了笑。“不过,既然是去煊梁城,何须从这儿绕路呢?”老伯侧过身来,不解的问道。
叶准细细答着:“伯伯不知,此路虽然要转绕,但却是平坦轻松些。”
老伯取下头顶的草帽,轻轻地扇着说:“哦,也是,只是后生你有所不知,再往前走不到半日,就是青云镇,那个镇如今古怪的很,听人说就是最近出了个好大个人命案子后,就现在这般天气,那边居然是生霜降雪,你说怪也不怪?”
叶准听罢,眉头聚作一处,满是疑惑地又重复了老伯的话语:“生霜降雪?”
老伯又戴上了草帽,站起身来,信誓旦旦地说着:“那可不,前几日我刚从那边回来,古怪的很,你反正去时千万小心。”
说罢,老伯和叶准道个别,牵着老黄牛,嘴里唱着曲调儿,望着田间走去,叶准稍歇了歇,也便起身,望着青云镇去了。
叶准行了不到半日,便到了青云镇地界,不过到时着实吓了一跳,方才开路上中天火烧,炽热难耐,可一到这青云镇,就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路边青草苍翠层层覆霜,两侧古树绿叶片片堆雪,荒唐荒唐,古怪古怪!
叶准进了镇,已时近傍晚,好赖街上还有些人,叶准抓着个近的,便上去探问:“诶,大哥,小可初来乍到,不知此间怎么是这般气候?”
那个路人穿个布衫,外裹了好些衣物,看得出冷的真切,哆哆嗦嗦的回着叶准道:“小哥儿你外来的吧,你有所不知,自从十余日前镇上那个张山犯了命案,县令几次捉拿不得,反倒折了好些个捕快衙役后,这地方就开始天天落霜降雪,都说啊,是惨死的张氏一家和着邻户死不瞑目,阴魂不散,才有这六月飞雪。”
叶准听的清楚,又近些打听:“既然如此,那张山可有消息?”
蓝衫大哥摇摇头:“嗨,不省得,不过都说是在镇外十里那片密林中有人行迹诡秘,可是县令陈老爷几番数次差人探看,都没得结果,反倒是平白无故亡没了好些官人。”
叶准知晓后,又向大哥问了邸店旅馆所在,道了声谢,二人作别。
到了歇脚处,叶准付了房钱,旅店老板见他面生,随口问问:“小哥儿你是外乡的吧?”叶准首肯。
老板于是凑的近了些,轻声道:“小哥儿你切记,只要是入了夜,纵是外面有何种声响情况,千万不可出得房去,否则只怕是小命难保!”
叶准两眼大睁:“有这般诡事?”
老板压低了动静,带着些恐吓说:“这几日镇上有好几个不知死活的后生晚辈,去镇外打猎玩闹,误了时辰,夜里未归,你猜怎么着?”
叶准小头往前一探,满面好奇着问着:“如何?”
老板双眼微眯,清幽着道:“那是我亲眼见得,几人就横尸郊外,面色青紫,浑身霜冻,吓人的紧!”
叶准吸了口凉气,像是真被吓着了。
“快快快,跟上跟上!”正在叶准与老板谈话间,门外传来阵阵急促话语,叶准寻声看去,许多衙役捕快成群结队从门口一一经过。
叶准看了看门外,又转过头来看着老板,满脸真切地问着:“店家,这又是?”
老板觑了觑外边,手里拿起账目算着说:“听说是陈县令坐不住了,亲自纠集着周围县镇的衙役捕快们,聚了好大一个队伍,就在一会儿去到密林,务要捉得张山归案来。”
叶准又朝门外看了看,眼中闪过念头万千,在原地站了片刻,接着付了房钱,背着自己的物件就要上楼去自己房间。
老板见了,急忙从柜台下抱出一张厚厚被褥,走在叶准身后,关切的说:“诶,小哥儿,想你是初来乍到的,不知此刻是这般气候,这被褥你且拿去盖着,万般小心夜里莫要受凉着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