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携浪回刘松雪恨,出江天烈斗(二)(1 / 2)
“嘭——“
黑焰苍狼与玉龙迎面正撞着,两个缠斗在一起,在半空中炸开,激起烟尘无数,弥漫在山谷中,发出撼动天地的巨大轰鸣!
叶准缓缓地落在地上,收了背上的双翼,玄甲之上的黑焰眼见的微弱了许多,星星点点的跳动着。看着身前厚重的烟尘,叶准再费些气力,左手往侧边一扬,卷出一阵势头弱些的微风,将那团厚重的烟尘吹散开。
烟尘散时,参江瘫倒在地上,那根仍在熊熊燃烧着的黑焰羽箭贯穿了他的胸膛,留下好大一个窟窿,隐隐约约还有无数狼鸣在萦绕在箭身。
叶准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拿住黑焰羽箭,那黑焰顺着叶准的手回到了玄甲之上。叶准再去看参江时,见他两眼圆睁着,眼睛里一片漆黑空洞,嘴里再无气息,应是死了。
叶准松了口气,可就在叶准没注意到时,参江背后无端渗出一滩清水,清水颜色古怪,由着方才地上的裂缝流了下去。
叶准合上刘松的双目,再把刘松的尸体抱起,缓步走出山谷,看着天色将明,于是用着最后的气力再生双黑焰羽翼,快速地飞回到了平水县渡口边,昨晚安置宗暮的地方。宗暮昨晚受的撞击应该颇大,此时还没醒来,叶准把刘松的尸首放在一边,转身看看天际。
江天分处曙光升,水流闲静万籁起。
叶准长舒口气,身上的玄甲随着圆月沉去,顿时化作阵阵黑气四散开来,叶准往后一倒,疲累的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叶准再苏醒过来时,已经是不知道经过了几日的早晨,叶准缓缓睁开双眼,上下左右张望了一圈,认得是在姚老爷酒店的客房里。再欲起身时,只觉得浑身酸累乏痛,嘴里“嘶嘶“的吸着凉气,好不容易才起个半身,靠在床头。
就在这时,宗暮从门外推门进来,看到叶准苏醒过来,大喜过望,跳着来到了叶准身边高兴的道:“叶大哥你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叶准晃晃脑袋,声音微弱的问着:“宗暮兄弟,我睡了有多久了?”
宗暮心里默数几下,答道:“叶大哥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
叶准眉头皱了皱,用手轻轻按摩着自己的脖子道:“这么久了啊,诶,那晚后来怎样了?”
宗暮从桌上沏了壶茶水,递给叶准道:“我还待问询你呢,那晚我落在水里,不知磕碰到了什么东西,先晕了过去。还做了个梦,梦到一个戴着狼盔,满身玄甲的人把我救到岸边,醒来时就看到你躺在我身边,还有小刘哥的尸体,可没给我吓个半死。”
叶准闻言,接过宗暮的茶水抿了一口,轻声笑笑道:“我那晚也是,落在水里先晕厥了,醒来时却在这儿。但是你说我当时躺在你的旁边,难不成是江潮把我们三个一起拍到岸上来了?”
宗暮听了叶准话语,拍手笑着道:“我俩却想到一块儿了!”
叶准放下杯子,带些疑惑道:“这是何意?”
宗暮顺势往桌上一坐,两手比划着道:“我那日赶着天未全亮,将你们两个带回店来,幸得路上还没人看觑到,姚老爷在店里侯了我们一宿,正好接着。我便与他说明经过,姚老爷知晓后,我俩就商量对策。”宗暮说着拿起那茶壶给自己斟杯茶水。
“然后呢?”叶准着急问着。
“然后嘛,”宗暮喝口茶继续说着:“我们先送你回房间休息,然后我再去官府报案,只说我赶着天亮去江边垂钓,却在江边发现刘松尸体,却不曾提起你来。如此,刘松大哥的状告有了物证,安在他身上的陷害诽谤也自消了,只是可恨没拿住郭觉那厮,不然他这官司定是吃定了!”
叶准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县令如何肯信你?”
宗暮接着,脸上堆笑道:“那个鸟官一开始自是不信我,欲要刁难我个,只是我把令牌一亮,说自己是刘季严刘太守底下的亲信,他也见些世面,知道真假,便不敢再责难我,说话都客气许多。”
叶准无奈摇摇头,又接着问道:“那郭觉呢?”
宗暮面上起些幸灾乐祸道:“害,那晚过后郭觉那厮不见了踪影,陪护他的船夫后来都被打捞上来,没一个活着的。他家的大船碎成两半,那鸟人也定是活不了,估计现在那小畜生的爹还在县衙里闹呢。要我说啊,真个活该,自己不好好管教着,惹出这些事端来,死了反倒便宜他。”
叶准回忆起那晚来,生些遗憾道:“哎,都是些养家糊口的人,却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再后来呢?”
宗暮视线看向窗外,回忆着道:“后来啊,镇上的人只以为是那大船出海遇了海难,也有说郭觉行恶太多,惹怒神明,遭了报应。不过我却没曾向他们提起过,我们俩在船上看到小刘哥踏着那滔天巨浪袭涌而来的那场景。叶大哥,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嘛?”
叶准笑笑,饶有兴致的看向宗暮道:“难说,像青云镇上的那穷凶极恶的张山那般,若真的是妖魔鬼怪你惧怕嘛?”
宗暮看着房梁出神,许久才回道:“我以前自是不信这些的,可自从见了青云县上的张山,还有昨晚的小刘哥,真个有些怀疑了,凡人怎么可能有那种本领,生霜降雪,移山填海,呼之即来,唤之即去,真是叫人惧怕。”
宗暮收了目光,从桌上下了来,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江水,接着说:“但是我想着,就算真的有妖魔,也应该像这人世间一样,有坏人,也须有好人,倘若是向着我的,我定是不惧他。”
叶准听罢,低着头浅浅的笑着,就要起身来。宗暮回身看见了,急忙来把扶住他,嘴里不停劝着:“叶大哥,你还没痊愈,再歇会儿为好。”
叶准摆摆手,一脸的轻松道:“无妨,都是些皮上的伤,不曾伤及骨肉,我现在正常行走已经没问题了,你看,我现在给你走两步。”叶准说着,就推开宗暮,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展示着自己已经康复的身体。